月姨跟贺峻霖聊天一时忘情,淮桉早该是醒了,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天花板,小手小脚乱动,等着人来抱。
贺峻霖和严浩翔在会客厅以一种遥远的距离旷日持久地看着对方,直到月姨把淮桉从房间里抱出来。
月姨走到最近的贺峻霖身边,她惯会逗怀里抱着的孩子开心,淮桉乐呵呵的咯吱笑。
月姨:还没抱过吧。
月姨说着话就把孩子凑去给贺峻霖,示意他接过去抱着掂量掂量。
贺峻霖的确一直没上过手,因为淮桉先前还没有脱离保温箱,他也不敢轻易骚扰,生怕在他手上出现意外。
贺峻霖不抗拒和淮桉的接触,诚惶诚恐被塞孩子到怀里,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忽然体会到大考来临但学过的知识一股脑都还给老师了的空白和无措。
月姨单手托娃,上手指导贺峻霖门道,把手里的娃娃生往他怀里塞。
软肉在手里是嫩活的,捏起来手感竟然还蛮奇特的,贺峻霖别别扭扭的把淮桉鸡崽似的挂在臂弯,十指紧张地扣住小孩的衣服布料,虎口捏紧生怕抓不住掉了。
淮桉的全部重量交代给了贺峻霖,月姨帮浑身僵硬的贺峻霖纠正手臂的倾斜度和细节,摆成大人和孩子都自然舒服的姿势。
淮桉全程不哭也不闹,不舒服没有一点不满意,努起小嘴金鱼吐泡泡似的,从盯着月姨看,变成目不转睛地盯着抱他的贺峻霖。
小崽子咯咯出声,举起小手对着眼里的人高兴地挥舞,蹬动小脚。
怀里的小东西异动起来,贺峻霖倒吸一口凉气,动也不敢动,更不能松手,定在原地死机了。
月姨确认贺峻霖抱得牢靠,回应他怀里急切互动的淮桉,
月姨:哎哟哟,高兴了,喜欢热闹哦~
月姨将手指塞进挥舞的小手由他抓握住,勾勾他的脸蛋,
月姨:笑得这么好哦,是不是。
贺峻霖折下僵直的脖子,低头看在怀里被月姨逗得呵呵笑的淮桉,一对葡萄眼黑黝黝地盯着他,长出来的浅淡眉毛都翘着好奇和喜欢。
月姨打趣说:
月姨:也是有眼光的很,这么点大就知道谁好看,眼睛转也不转的就盯着,以后也是会讨好看媳妇的。
小孩的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喜欢的流露就是直白又澄澈。
贺峻霖始料未及撞进这样一双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竟似曾相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贺峻霖也还是个孩子,就见到过的。
贺峻霖鬼使神差,道不清缘由抬头往严浩翔原先在的方向看去,却没有看到本该还在那罚站的人,贺峻霖再一转,瞥见换到里他不到两米远的眼前的严浩翔。
像是做坏事被抓到,贺峻霖看过来他便自觉收敛了目光,眼睑下垂,熏湿的睫毛还没有烘干,便同主人一样死气沉沉耷拉着,那双惹人浮想联翩的传情目倒更像是淋成落水狗的委屈巴巴。
严浩翔的一双眉眼,善于编织情意的飞梭机件,哪怕什么都不说的,也足够让贺峻霖狠狠再跌一回。
严浩翔伏低做小的谦卑姿态,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攻击性,截然不同于折磨人的梦魇里的那个他,哪个真哪个假,贺峻霖发现自己一直没弄懂过严浩翔。
好像原来他们都不懂得彼此。
胸口又被冰锥蛮力扎透了似的钝痛,方才面上的愉悦之色尽褪成雪白的茫然,贺峻霖没有多余的手能腾出来纾解这突兀突然的痛苦,只能在严浩翔试探地抬眼跟他对望前把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仓惶地挪到地上。
严浩翔只捕捉到贺峻霖迅速回避的目光流转,掠失过他的神色扭曲成了不耐烦的凛然,严浩翔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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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寒冰刺骨的利锥仍钉在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和脏器跳动割得生疼,贺峻霖屏息凝神试图抽离它,细细密密的疼痛随着心脏循回的血液蔓延到百骸,凝聚成泪意汹涌。
贺峻霖极力忍住,胸口发窒心脏停跳一瞬,呼吸已临界,又是被抽离对外感知的离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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