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时间有限,要探望患者就抓紧。
护士在这期间为二人打开通道,脚尖轻踏住开关停留片刻,手上的动作摁灭隔着防护服在胸前亮起的急呼。她对两个人的情愫无甚关注,重症监护室一天之内要见证不知多少生离死别,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绪堆积起来最后都变成无能为力的麻木。
她有下一场紧急召集手术要协助,无力关注与贺峻霖和严浩翔这一段的虐恋情深。
贺峻霖反应很快,不拖拉地从割裂现实的玻璃墙抽离,进到最后一道玻璃门内。几乎是贺峻霖刚进去,还没耐心等门关好,护士三步并两步就从这出去了。
所以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也不必故作姿态推诿的,像多少年前用队友那层身份故作疏离地掩护,却难抵两颗心盼望靠近的拥抱,又在多少年后剥落虚有其表的外衣,为着疮痍、为着脆弱的真心,再次以拥抱摁回到有实体的胸膛中跳动。
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恰到好处地隔离开亲密的肌肤和肢体,热切的体温,温热的呼吸,像许许多多年前严浩翔为着贴切两颗心的跳动那样,贺峻霖环穿严浩翔腰的双臂收紧,将所有的力道孤注在抓握小臂牢牢锁住的掌心和指节。
也许从一开始,答应证婚是为了小孩有可归之所,连夜赶来也只是关心孩子的状况,全都可以归结于贺峻霖给自己找的天衣无缝的好理由。
在他看起来不想给予严浩翔任何怜悯的设论下,贺峻霖的悲天悯人就是个假命题。如果改成贺峻霖生来悲天悯人,所以他施予严浩翔的只是怜悯,这还是个伪命题。
他们之间是因为情,才恰似有同情和怜悯,不是贺峻霖不承认不面对,就视若无存。违背本意的嘴硬,顺从本心的爱,自我矛盾的深刻总要比顺心顺意更叫人欲罢不能。
仪器稳定运行声持续有频率地响着,隐忍痛苦的啜泣声透过闷窒的防护服落在耳侧,一度忍了再忍,贺峻霖不是无动于衷,他强稳住自己的呼吸,横在严浩翔身后的手宽慰地拍了两下他紧绷的脊背,那蹙在喉咙里的血和呜咽终于清晰,贺峻霖鼻子泛酸,又默默地加深了这个拥抱。
也许是因为防护服的材料阻隔性够好,有或许是彼此的心跳都太乱了,分不出彼此,不必道清缘由,贺峻霖就这么默默地,犹如只是抱着一棵扎根后永不挪动的树,久到忘记放开这个暧昧的拥抱。
他应该适当的若即若离,才好给自己留出退路。
但退路那种东西,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必要了。在此地唯一可忌讳的,也只有生死。
严浩翔不是朽木一块,哪怕他对贺峻霖的拥抱没有应对办法,仅仅只会垂着手不去回应,却也明明不可能生出对自己错觉的反抗。在他看见认出贺峻霖那刻,严浩翔就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我要宽容大度地放过他们永不相爱的事实。
一条无关与己的生命,一副连自己都不愿爱惜的肉身,一颗丑陋到足叫旁观者唾弃的私心,在他的年少不可得的眼中竟是那样珍贵。
严浩翔曾洋洋自得于贺峻霖在他游刃有余的圈子、性交面前的狼狈,自负地在贺峻霖身上贴上他的配得标签。
所有人都在点醒他,不是他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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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
刘延:你想做那什么命里的贵人?还差得远了。
晴姐:小贺儿完全有资格有权利选择组成一个普通的家庭。如果有得选择,为什么他不能考虑呢?
晴姐:你害怕,害怕他知道,害怕他觉得你满口谎言,压根配不上他那样干净纯洁的喜欢。
晴姐:怕他觉得你的喜欢向来是那么廉价,其实你也没那么喜欢他,你只是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样子,还不是转头能跟他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
(闪回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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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所挣扎避险的那三年,是贺峻霖开闸放水的许多年,汇聚成的海,等的是他一次的回头,包容那些卑劣的、残暴的、不被顾及的伤害,连眼泪都不愿让他瞧见。
真正被一次次堪破狼狈,被汹涌爱意的大海柔软接住的,一直都是严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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