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湘喜昨日约了我下棋,您的故事我怕是只有改日再听。抱歉,先行一步。”说罢,便似一阵烟溜了。
连小神女看着我的方向微微笑也没注意到。
湘喜是才到河中不久的老龟,年龄是我的十倍不止。他常到山脚那棵大榕树下摆上棋盘,自己同自己下。
我是去年巡山时遇上他坐在那大榕树下下棋,一时心血来潮,站在其旁看了许久。
那时虽对棋艺知之甚少,但也觉十分精彩。后来我常去讨教,一来二去便也同湘喜熟络起来。
湘喜正对着自己的一盘残局沉思,并未发觉我的到来。
我同样是在他身旁看了许久,正想着要不要出声告诉湘喜我的想法,忽而有水声叮呤。
我抬头一望,小仙女从歪脖子树那边过来了,此刻正静静地站在河岸边,银白色的眸子看向我。大河川流不息,但是时间好似静止。
见我望向她,对我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桃花灼灼,枯枝抽芽。
面颊微微发烫。
“举烛小子怎么比小姑娘还别扭,别人对你笑笑就脸红?”
湘喜不知何时从棋局中抬起头来,见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打趣。
被这么一说,我感觉面颊更烫了。
心事又被戳破,我不觉羞涩反而很高兴。
因为我终于真正认识了她——水魄。
我知道她存在的第二十年,我们终于相识。
我每天都给她采摘不同的花。
这山上四季常开的花儿,终于有了些用处。
我今日给她带了一束浅蓝色的弥芜。弥芜花小,细细碎碎,就像是一片小小的星空。
倒是应景。
“你有想过走遍大江南北,去看除了仙山以外的景色吗?”她突然问道。
我躺在岸上,她躺在浅滩,隔着一道不可见又难以跨越的屏障,看向同一片星空。
我没有言语,只向她伸出手,有一道无形的网将我束缚在这边。我连她的哪怕一根发丝都碰不到。
她注意到我的动作,也伸过手来想触碰。但是徒劳无功。
她又转手去拿那束浅蓝色的花,依旧被隔在那边。
我们眼中都充满失落。
“很小的时候,山上有一只从很远的地方飞来的鸟。它说它叫雁,翅膀受了伤,在迁徙途中与部队失散,不知怎的就来了这里。那个时候山中无友,它来了我是真的很高兴。它知道得可真多啊,从凡间轶事到天上趣闻,土地公都没它知道的多。它说每年丰收时节百姓们会燃起篝火,在夜间载歌载舞。我想象着那副场景,一群人在一起,有篝火,有欢声笑语,该是多么温暖。于是我央求它带我离开。
“它也的确那样做了,我恳求土地公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又找了一只地鼠暂时代替我。只是可惜,我到人间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播种,并未见到庆丰收的景象。”
我停住了。漫长生命之中那段往事只在弹指之间,却没想到,多年之后再次提及,依旧清晰无比。
“那后来呢?”水魄轻轻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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