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清浅,阿信起了个大早,却在后院早早看到了渊洲。
渊洲:你最爱喝的碧潭飘雪,在山上刚摘不久,你尝尝……
信:好。
阿信接过茶盏,看着桌上多出的一个茶盏和一本禅书,随口问了一句。
信:可是有人来过了?
阿信晃动着茶盏,看向对方。
渊洲:嗯,灵惮禅师来过了。
信:他?
信:他来是作甚?总不会是劝你入他佛山。
渊洲:嗯。
信:还真是啊!
阿信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信:你答应了吗?
渊洲:阿信……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女子一个问题。
渊洲:如果是凉子禅,你希望他怎么选?
信:我……
阿信一出声,话却哽在喉咙。
渊洲:若有众生,伪作沙门,心非沙门,破用常住,欺诳白衣,违背戒律,其心早异,何苦求念。
渊洲打量着桌上灵惮禅师留下的禅书,嘴角越发苦楚。
信:渊洲,你……在说什么?
男子合上手中的书。
渊洲:阿信,你这样便好了。
渊洲:(内心)永远无忧无虑,不知愁苦,也不通爱憎。
信:渊洲,你又拿我当小孩。
阿信睁大眼睛,叉着腰,脸颊气鼓鼓的。
男子撇过头,眼角含笑。
渊洲:怎会?阿信已经是大姑娘了。
渊洲的手落到女子的发间。
阿信不客气地拂开他的手。
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信:无论是你,还是凉子禅,从来都是拿我当一个小孩看。
信:阿信还小,阿信不懂没关系,阿信不需要知道……
信:这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的?
阿信紧紧盯着男人,不给男人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
男人沉默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笑,直到阿信生气走远了,他也只是看着那个方向。
灵惮禅师:你果真想好了。
渊洲:是,渊洲想好了。
渊洲: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两个凉子禅。他生他死,我生我死,本不该算计得那般清楚。
渊洲:如果我终究与她有所牵扯,散魂入古佛禅书,也算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渊洲的神色淡淡的,只是你仔细观察,会在他的眼睛里望见一抹忧伤。
灵惮禅师:你会永远消失,孩子。
渊洲:从有而有生,从生而有老死,从老死有忧悲苦恼种种众患,但有大苦阴集。是故知凡夫无智,起此生死诸行根本……
渊洲:无明灭故诸行亦然。
男人一身黑衣,却让老者想起了当年一身素衣的少年郎。
灵惮禅师:你看得很明白,为何却不懂‘爱者忧,爱者怖’呢?
渊洲:渊洲只求执于心,无愧她。
灵惮禅师:你……且去吧!我早已阻不得。
微风起,掀起男人的额发。
渊洲:阿信,我还能陪你多久?
男人一想起此事,眉头便皱了起来。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到头来,爱成痴,物作非,往日不可追。
渊洲:阿信……
得你百年,如此终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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