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巾戻丌篇：有病人

“有病人怎么办？

“还是得治啊，那可是血脉至亲，怎么能不治呢？”

女人的声音是看开一切的安定，好似只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

“可是我爸的去世，让那个本就艰难过活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家里大多数时候，别提吃饱饭了，能捞着点东西吃都是最大的欣忭，而且还要优先给我妈和妹妹吃，我和我姐则去外面找些别人吃剩的、或者像是，骨头上覆着的点点肉丝来啃一啃，缓解一下饥饿感。

“当时，吃的实际上不是最困扰我们的，最困扰我们的，是钱啊。

“Element又怎么样？

“不过是比人类身体素质好上许多，受伤后的恢复能力强上许多，可不代表他们不会生病，和人类一样，Element害了病，也是要吃药治病的。

“或许这也是Element和人类唯一的联系了吧——钱，不论是Element还是人类，都非钱不可，人类用它去买食物，去买衣服，去买一个家，去买一个恋人和一个、或者几个孩子，去买身体的健康……

“Element也需要用钱去买那些东西，但我们需要伪装成人类去买，否则的话，买到欺凌，买到白眼和辱骂，甚至买到死亡，这种时候，什么也买不到反而是这个世界对我们Element最大的善意。”

她转过头，用凹陷的双眼盯着阿朴头部的大体位置，想表达些什么足以令小孩子也感同身受的东西，却又担心自己的样子会成为组建阿朴噩梦的一部分，于是很快便转了回去。

“本来我姐可以不用那么早嫁人的，可是呢，为了钱，她只能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出去，甚至连嫁妆都没有，人家给的彩礼钱则全用在了我妈和我们俩的小妹妹身上，姐姐她没要过一分，也没埋怨过一分。

“我那时候虽然小，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着姐姐那么大公无私，为了家人那么舍身忘己，我虽然难过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像是给人家放放鹅啦，给人家挑挑水这类小事，挣点小钱或是吃食来贴补点家用。

“而我和巾戻丌，就是在一次我放鹅的时候遇到的。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的阳光有多明媚，还有，云是那么白，一大片的挂在洁净湛蓝的天上，让天空不再显得单调，增添了满满的简约美。

“而生在那样一片天空下的我，因为没钱的缘故，身上只套了件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袖，说暴露，在那个年纪也算不上什么暴露，因为像我那样的孩子随处可见，大人们不在意，因为他们巴不得能多省两条裤子钱；孩子们也不在意，因为他们巴不得在闷热的夏日少穿点阻挡他们的皮肤和珍贵的徐风相触的遮羞布。

“我属于想遮羞，但没钱遮羞的那者，但也没有那么在意。

“可是有一个人不一样，明明街上、山野有那么多或我认识、或不知姓名的孩子在光屁股四处跑，可他偏偏就注意到了安安静静放鹅的我，并且在意着没人、甚至我都不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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