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还有无忧,他们都还好吗?”忘尘犹豫着还是问了出口。
意料之中的,幼童模样的阿雪摇了摇头:“不怎么好的样子。”
“……”忘尘闭上眼睛,他喉结动了动,最后那些关怀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他们三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不,应该说唯一预料到这一日情景的那个人,观微,也正是这一日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他们师兄弟的命运不是星盘上的飞星,而是某人手中的棋子。不管是他忘尘被派上罪林遇到离落雪,还是无嗔的掌门之位被剥夺,无忧的身受重伤,对于观微而言,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他们甚至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除了苦笑着接受,再无他法。
“无嗔伤得很重,而且他心中郁结,本身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这样的人并非是你我能救回来的。山上的阿雪帮他调理了身体,但是他已经断了的脚,和没有办法再精进的术法都已经成了事实,没有办法改变了。”幼年阿雪道。
忘尘的腿微微往后撤了撤,在听到阿雪说无嗔的脚已经断掉的时候。
他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无嗔的伤。但是他也曾记得在观微的手下处理过许多沾染着鲜血的事情。那些鲜血中也不乏夹杂着碎肉残肢,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停在了生死一瞬的忘尘,刚刚从濒死之时醒来,对于万事万物的感知,尤其是情感,淡漠得很。
而如今回忆起来,那些血色交织中,或许正有他视作亲人的无嗔的。
“无忧的伤比起无嗔要好很多,但是精神方面却不怎么样。”阿雪回忆着,“我是偷偷溜进他院子里的,还特意找了个天将亮未亮的时候去的,他居然还没有睡,很明显,以我的能力并非是被他觉察出来了之后将他惊醒了,而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睡。”
阿雪说着,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不想回忆起当时那个奇怪的场景:“他并没有看向我的方向,但是很警觉地喊了一声‘出来’。”
忘尘通过阿雪的形容还原着那个场景,满身是伤的无忧彻夜不眠,等待着什么人一般。
“形容起来,他就像是妄想出有人要害他一样……不,或许不是妄想。”阿雪又道,“他就是在担心,担心观微会不会突然过去伤害他或者杀掉他,所以他一夜夜不曾合眼,就是怕在睡梦中遭遇了毒手。”
忘尘连话都插不上。
阿雪分析的与他所想相同,基本上也就是事实了。
“或许,他也担心去杀他的是我。”忘尘苦笑。
“那你做过这种事吗?”阿雪问他。
“什么事?”
“杀人。”阿雪的双眼直直盯着忘尘,在那样的目光下,忘尘没有办法说谎。
“……我不记得了。”忘尘没有躲避阿雪的眼睛,化身为孩童的少女眼中的纯澈让他不敢移开眼睛,仿佛眨一眨眼都是对那双眼睛的不信任,“我或许为他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是其中早一点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不然我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换下那身沾染了自己鲜血的衣服,还将它藏在衣柜的深处。”
“我明白了。”阿雪点点头,似乎没有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说了其他,“这几日,揽云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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