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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嗔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听到阿雪的名字，他的脸上半分喜悦都没有。他的目光看向苏怀羽，里面是苏怀羽读不懂的警惕与惊慌：“阿萤，你们为何敢相信那个叫离落雪的人？分明我们才是相识很久的人，分明我才是与你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不懂，为什么你，还有忘尘，都可以如此推心置腹的相信着离落雪那个外人呢？”

苏怀羽被这质疑惊了一下。

这问题其实她确实不曾认真想过。

不曾认真想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她对无嗔说道：“并非是无条件的信任，而是觉得，在离落雪的面前，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什么？”

“没有必要猜疑。”苏怀羽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些无奈，“我见到离落雪的第一眼时，便觉得这人并非是毫无威胁能力的少女，但是她身边站着的是忘尘。是你我的同门，你的师弟，我的师兄。你也知晓，忘尘师兄其实并没有太深的城府，甚至可以说是师兄弟中最为单纯的一个人，离落雪有问题这件事情他几乎是写在脸上，瞒都瞒不住的。可是那又如何，我们没有办法帮忘尘师兄，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哪怕忘尘师兄将她带到寒山，与我说这素昧谋面之人是我的同门，我也只能认了。”

无嗔的眉头依然紧皱着，却没有反驳。

苏怀羽继续道：“第二次，她从观微手中救下了我，那次观微扮作掌门师父的模样想要杀我，若非是离落雪在那里，我怕是已经死了。”

“不，不是的。”无嗔突然开口道，“若非是离落雪在那里，观微又为什么会对你下手？一切的源头不还是因为离落雪吗？”

苏怀羽看着他，脸上本来挂着的浅浅笑容一点点消失，那扬起的嘴角也降了下来：“好，即便如你所言，这次是离落雪之过。那如果没有离落雪，其他人以我之性命去做盾牌，难道观微就会因为那人不是离落雪而放过我吗？”

不，不会的。

这个共同的答案苏怀羽明白，无嗔也明白。只是苏怀羽没有说，无嗔更不会主动说。苏怀羽明白无嗔根本不是看不清这局面，只是过往受到的伤害在无嗔心中烙印下了深深的痕迹，他急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麻痹自己，也麻痹苏怀羽，自欺欺人地找一个证明自己没有信错了人的理由。

但是他并不会找到的。

“再后来，我不知你为何会和揽云一起开始针对我们，在寒山之巅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会一直记着。或许你们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于我而言，我只会记得，在那时若是没有离落雪，我即便是不会死，怕是也已经……”苏怀羽没有说太多，她的目光落在了无嗔的腿上。

无嗔的脸上有肌肉微微抽搐着，他似乎又回忆起了被观微抓住，生生捏断了小腿骨，被斩下一双脚的那一刻。

“我……不会让你和我这样。我会保护你。”无嗔的语言听起来苍白而无力。

苏怀羽没有戳破他。

在彼时，他已经连自身都难保了，又如何去保护她苏怀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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