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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人是苏怀羽非常熟悉的样貌，如同过往十多年一样，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好看得像是一尊来自人间的塑像，有着令无数少女都心神动荡的模样。苏怀羽同样曾经因为这个样貌而心神动荡，但是她心动不止是因为那样貌，更多的是他的温柔，他的关怀，他的一切一切……

无嗔听到有人来了，并没有第一时间抬头，而是等了一会，像是在做了相当的心理准备之后的才抬了头。

苏怀羽和无嗔这一对视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与万千时光。不同的是苏怀羽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从无嗔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苏怀羽。

“怎么是你……”无嗔愣了愣，随即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你……你被观微伤到了吗？不对，你没有受伤，你归顺观微了吗？你……”

他激动万分，甚至想掀开被子下床，然而只是一个动作，他便呆住了。

苏怀羽看着他定格的动作，心中一阵抽痛。

床上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双脚，哪怕遇到再着急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冲到自己身边了。

不过，苏怀羽可以自己走过去。

她一步步走到无嗔身边，帮他重新盖好被子，也遮盖住了那双腿上的伤口。无嗔顿时脱力地躺了回去，脸色也重新变得灰败了。

苏怀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她的表情非常宁静而平和，那些过往的隔阂宛如不存在一般。

她这副恬静的样子让本来很激动的无嗔也逐渐变得平静了。

“许久不见了。”苏怀羽开口道，“我先给你倒杯水。”

她说着站起来，走到小桌边。小桌上早有备好的温水，每天都有人前来更换，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睡在这里的那个人能够一醒来就能够喝到温热的水。而准备着温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怀羽。

她将温水送到无嗔嘴边，看着那已是青年的人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水，直到杯子见底。

“还需要吗？”苏怀羽问。

无嗔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

苏怀羽将杯子放好，坐会无嗔身边。

只听得无嗔问道：“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

苏怀羽浅浅一笑：“山上的人，还有忘尘，依旧是叫我阿萤的。但是阿雪，我说的是离落雪，她比较喜欢唤我怀羽。”

“阿萤……怀羽……”无嗔将这两个名字在舌尖上念叨了一番，然后看向苏怀羽的眼睛，那目光中带着迷茫与无助，“你希望我……怎么喊你？”

苏怀羽道：“都可以，阿萤也可以，苏怀羽也可以。你觉得我是谁，就怎么喊。”

无嗔犹豫了一瞬，然后看向苏怀羽：“阿萤。”

“嗯，怎么了？”

这一问一答已经在过往的十几年岁月中发生过许多次。

“你为什么在这里……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够逃离了寒山的。这里已经不是你我所熟悉的那个地方了。”无嗔叹息道。

“是。我知道这里发生了很多，但是不代表我们回不去那个熟悉的寒山。”苏怀羽道。

“你投靠了观微吗？那不行，我现在这样你已经看到了，没有好下场的，而忘尘也不是你所熟悉的忘尘了，他已经……”无嗔眼看着又要激动起来了。

苏怀羽伸手，极轻极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不是的。我和阿雪这次回来，是与观微对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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