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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弟子絮絮叨叨着，丝毫没有在意忘尘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等到忘尘将人终于熬走了时，他背后的冷汗已经出了一层又一层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看到雪？为什么自己看不到？

这不对劲！

他猛地回头，看向一直围观的落落，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落落，你现在所见的外面，有雪吗？”

落落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忘尘牙咬得紧紧地，齿根甚至有点发酸：“可是刚刚那个人和我说，外面全都是雪……”

他话没说尽。他是想问落落，这一切与她是否有关系。但是这样直白的话，他又闻不出来。虽然早就已经觉得落落并非是单纯在帮他，可他仍旧无法完全狠心去质疑这个看起来已经万分可怜的孩子了。

落落很平静：“你相信吗？那不是我做的。”

忘尘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你知道什么？”

“你相信我吗？”执着的小孩又问了一遍。

“我相信……”

“不，你不相信我。”落落直接打断了忘尘没有说完的话，并且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你觉得我在外面施加了什么术法，让别人看这里与你看到的不同。诚然，我施加了一定的术法，但是和什么雪不雪的没有关系。”

“……”忘尘别过头去。

果然在这个看起来是孩童的鲛人眼中，自己就像是在大人面前真正的孩童一般无力。那些愤怒、惊惧、疑惑，全都变成了指责自己无用的刀。

“你觉得我有问题，你不仅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的师妹。你觉得我们认识，并且认为，我们在密谋着什么。或许你猜的对了，又或许并不一定。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从你睁开眼睛失去记忆起，我和你的师妹可曾有害过你？”落落的声音有些冷。

忘尘默默摇了摇头。

落落和阿萤都未曾害过他。

前者甚至还救过他。

“若是你信我，我自然可以知无不言。但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说了也不过是让你的脑子更乱。它已经乱得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水草了，我又干嘛要再填一些进去呢？”落落似乎有些生气。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理忘尘了。

甚至连吃饭这件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被完全看穿了心思的忘尘有些难堪，又下意识想安抚一下生气的小孩。他想了想，打开了食盒，试图利用食物来让小孩气消消。

可是打开食盒的一瞬间，忘尘就傻了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日的食盒里，放着的竟然是鱼！

鱼并不大，约莫只有成年男子半只手那样长，寒山做饭的弟子精心放了调料，炖的是味道喷香，色泽诱人。

忘尘看着食盒里被炖的烂熟的鱼，看着那被去了鳞片的尾巴，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

他猛地盖上了食盒，脸色惨白。

“干嘛啊？”似乎是觉察出了不对劲，落落看了过来，目光犹疑。

很快，那嗅觉敏锐的鲛人就觉察出了问题所在：“这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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