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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描述的地方，我确实知道。”阿萤说道，“寒山最为热闹的，也最有人世烟火气息的地方，莫过于天街。从弟子房出门，顺着上早课那条路一直再往山上走，穿过饭堂以后，再走不远就可以看见那里了。”

忘尘看了阿萤一眼。

阿萤的表情非常淡定，就好像刚刚将这一串异常详细的内容说出来的并不是她一般。

忘尘开始觉得，阿萤她们简直像是在引导着自己往那个地方去一样。

他本来有些想要前往的心思在此时微微打消了。

他没有继续说，阿萤也没有说话，甚至不问忘尘为什么要打听。可是偏偏她表现得越是不在意，忘尘就越是在意。

为什么要与他说得如此详细，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心再次乱了起来。

忘尘抬头想要看向阿萤的眼睛，但是抬头的瞬间，他突然觉察到，阿萤并没有在看他。如同之前那样，她被阻挡在窗户外面，却好像在这方寸的窗户缝隙里，看向里面的落落！

忘尘冷汗骤然落下，他赶忙挡住了阿萤的目光。

被人觉察到了自己在往里偷窥的阿萤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对忘尘笑了笑。

直到把阿萤送走，忘尘都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把食物按照惯例分给了落落一半，然后两个人一个坐在桌上，一个坐在椅子上，无言地用着晚餐。

忘尘胃口小，分给落落的那一份偏多。而他吃饭又比落落快，因此他端着的盘子很快就空了。

鲛人的孩童没有品尝过人类的食物，每一次的用餐时间她都分外开心，让人看着就觉得她吃得很香。

忘尘放下碗筷，突然说道：“你不好奇吗？那个每天都给我们送吃的的人是谁。”

落落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忘尘，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前，也有人给我们送过饭，虽然我都不认识，但是你们说话的时候我有在听。她是你的师妹，不是吗？”

忘尘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执拗中，他现在不仅觉得阿萤和阿雪有问题，甚至觉得他身边的落落也有问题。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落落与阿萤似乎是认识的，他甚至怀疑，阿萤的目光可以穿过落落设下的障碍。

可是就算阿萤可以无视落落设下的幻境，那她为什么什么都不问，难道她不觉得这一切很怪异吗？

有一种可能性突然划过忘尘的脑海。

阿萤与落落认识！阿萤知道落落的存在，知道落落布下幻境，知道这期间发生的一切！

自己已经成为了她们掌中的玩物，被她们操控着去做后面的事！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发冷，再次看向那个在吃饭的鲛人孩童时，他已经无法认为她是个单纯的孩子了。

“怎么了吗？”被盯得莫名其妙的落落有些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忘尘用这样的目光在看她。

忘尘脑海中的念头转的飞快，他联想着前因后果，看起来这两个人是想引他上寒山，去他模糊记忆中的那栋建筑。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但忘尘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顺从着这些人的意思，看看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反正……

忘尘心中一横。

他已经是被关在这里了，下场再惨也不至于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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