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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落落的时候，忘尘慌乱于彼时场面的血腥以及对异族的惊异，所以并没有心思想其他。而现在在这种放松的心情下再次把落落抱起来，忘尘才觉得这个小孩儿轻得有些过分，就像是饱受别人虐待了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那人将落落关在这里以及他所做出的行径来看，也确实是虐待了。

看到外面世界的小孩眼睛都瞪圆了。忘尘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下那一片的鱼尾正兴奋地颤抖着。

这是相当奇妙的体验，忘尘的手下全都是一片又一片鲛人的鳞片。细腻而华丽，在日光下它们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忘尘见过最耀眼的宝石还要夺目，那斑斓的颜色若是盯得久了，恍惚会以为自己存在于深海的梦境里。

这片鱼尾比起忘尘想象的还要长，不难想象落落拖着这样的鱼尾在水中游弋时的优雅与自在。

她不属于这里，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自己同样不属于这里。

可是自己又应该去哪呢……

忘尘的情绪低落了下去，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敏锐的鲛人突然停下了指挥的命令，盯着忘尘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想办法。或许会帮得上你。”

忘尘扯出一个笑：“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落落看向他的眼底，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忘尘却在这孩童稚嫩的目光里有一种被看穿的难堪。

“很快……再等等我。”落落如是说道。

散心的两个人没有敢在这附近走太久，即便是鲛人的孩童再轻，长期抱着对忘尘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于是两人只是绕着小屋走了几圈，甚至还特意绕开了之前关着落落的房间。那间屋子的禁制依然存在，忘尘分明记得自己当时带着落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门，但是现在远远望过去，那里屋门紧闭，满室的血腥味儿被遮掩在了重重术法之后。若非忘尘曾经亲眼所见，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这里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散心散得差不多了，忘尘和落落重新回到了小屋子里。

小屋的房门打开，阳光穿过已经不存在的禁制肆意照耀在屋内。

忘尘搬了椅子到门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难得的悠闲。

“那个人，每天都会来给你送吃的吗？”落落突然开口问道。

忘尘没有睁眼睛，他知道落落说的是谁。

想来是鲛族的小孩还饿着，对那个能给她带来食物的人格外期待。

“如果寒山的人没有忘了我，应该是会来的。”忘尘一句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别人。是别人的几率要大一些。”

“为什么？”落落不是很理解。

忘尘笑了：“早上那位，明显是害怕这里的。如果有的选，他一定不会再来的。”

落落没说话，忘尘没有睁眼去看她。

在静谧的日光中，他倚着门睡去了。

“……醒醒，有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忘尘听到落落的小声提示。

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约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忘尘却懒得动弹。自从知晓了落落下了幻境，让别人都看不见这里的异象以后，他装都懒得装了。

这次来的人果然不是之前那一位，从这坚定的脚步声中忘尘便听了出来。

“师兄，是我。”

忘尘毫不意外。这次又是阿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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