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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观微拧断了手臂的阿雪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一边，血色也从她本来就不好看的面色上褪去。

观微端着那面镜子，仿佛获得了此世的珍宝，苍老的面容却具是难以抑制的狂热。

忘尘看着眼前急速反转的局势，没有犹豫，快速走到阿雪身边，正要将阿雪扶起离开观微的面前，就突然觉得胸前一阵剧痛。

他的眼前一花，感觉到耳边有风声呼啸，接着背部猛烈地撞到了什么东西。

可怕的痛楚和骨头断裂的声音提醒着忘尘他与观微之间的差距。明明受了阿雪重创的观微依旧能一击之下将他击退很远。

鲜血从忘尘的口鼻流出来。

时间仍是太短了，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发挥离先生交给他的那些。与身经百战的观微像比，依旧差得太多了。

观微根本就没有把扑上来的忘尘放在眼里。他小心翼翼将镜收拢进自己的怀中，或许是因为镜的旧主已经死去连灵力都已经给了别人，而新的主人还没有承认它，即便镜再不情愿，也无法像之前一样有自己的意志反抗。它不得不像一面世界上最普通的镜子一样，被人藏起，只能偶尔反射出一些微弱的光来作为自己不满的表示。

“唔——”阿雪一口血喷涌出来，她试图支撑着站起，可是受伤的手臂让她的行动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她缓慢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观微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头发花白面容扭曲的修仙者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雪，嘴角咧开一个可怕的笑意，他的声音分明沙哑异常，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此间星海，皆听我令。星芒从来都是，寒山上最为优秀者才可以操控的。呵，星辰动向周而复始，即便偶尔有些偏差，也依旧会被我，拨乱反正！所以，作为偏差者的你，最后看一眼这众生万物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观微在虚空中凝出一把细长而尖锐的剑。那柄剑的剑身上分明映着星芒，华光万丈。

星芒剑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呃！！！”阿雪的双瞳骤然放大，刚刚她施加于观微的创伤，现在变本加厉地回来了。

星芒穿透了她的身体，裂骨断筋一样的痛楚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她似乎已经听到了远处深海的呼唤，听到了琴，铮铮作响。

星芒剑缓缓从她的身体中拔了出来，创伤处有鲜血汩汩流出。

阿雪身上穿着的寒山弟子衣袍已经完全被浸染成红色了。

星芒完全从身体中被抽离，没了支撑的身体倒在地上，那些伤口似乎也不再有痛楚的感觉，甚至整个人都已经变得轻松了起来。

阿雪涣散的双眼看到了寒山之巅外，那被她强行唤起的太阳似乎正在回退。

她突然无故地联想着，若是被族人看到了，定会觉得这样诡异的日光是为不祥。

她张了张嘴，更多夹杂着血沫的红色液体从她口中涌出，像是那一日的海上，无边的血红与可怕的死寂交织着，她所熟悉的族人再也没有站起来过，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身上可怕的伤口昭示着这深海之下的罪恶。

永远无人知道的罪恶与仇恨。

独自踏上门的复仇者也终于要止步了吗？

阿雪闭上眼睛前，只看到一阵星芒大盛。

她想，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于此了。

不管甘心与否。

都在此划下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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