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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听得忘尘汗毛倒立。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活生生经历这样的事情。若说之前离先生的不过是一段记忆，那么现在这些可是真是发生在他面前的。

观微的腹部前端透出一截剑尖，带着鲜红的血肉，正面对着忘尘。血腥味顿时弥散开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恶心让忘尘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更让他备受冲击的是，蝴蝶阿雪又将那把剑瞬间抽了出去。

猩红的液体从缺口喷涌而出，忘尘急忙侧身躲闪。

那受了重伤的人却并没有倒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腹部的伤口，有些不理解似的。

蝴蝶阿雪在完成这可怖的一击之后瞬间又划作万千华光，飞向阿雪。

阿雪站在她术法强行变换出来的日光之中，一步一步走向观微。旭日的光从她头顶照下，她的高昂的头颅和蔑视的神情让忘尘突然想起，这是一位从水域一步一步踏着仇恨与族人鲜血走来的公主。

她是此世之镜所选择的执镜之人。

是以言语便可以杀人的强者。

是日月都要听命于她的人。

“怎么会……”观微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阿雪虽然面色不比他好看到哪去，但是仍是以胜者之姿态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且问你——”

阿雪的声音像是一位居于高位的审判者：“灭我族者，可是你？”

观微的嘴角涌出大量的鲜血，掉落进衣袍之中，和他腹部伤口的鲜血融合在了一起。

“呵，”他一声冷笑，“是我，又如何？”

阿雪的双眼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同时整个寒山之巅的大殿内，有灵力暗暗涌动着。忘尘感受到周身的温度开始骤降，好像置身于寒夜之中的海边，似乎已经能听见海水从深处的地底翻涌而上的咆哮。

“我再问你，执镜使，离，可是你杀的？”阿雪目不转睛地盯着观微，眼中的仇恨几乎药溢出。

“那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过是夺回我的东西罢了。”观微挑衅一笑。

“……无可救药。”阿雪说罢一抬手，她左手之上的镜子突然发出灼眼的光芒，比起外面的日光还要明亮。

手执明镜的阿雪似审判者，她的右手凝出一把剑，剑身碧蓝，如江海上的碧波荡漾。

“想审判我？”观微捂着伤口，支撑着竟是又站了起来，“怕是……还不够！还不够！”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从观微的口中发出，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一样，但是随后，一股可怕的灵力鼓荡了出来，距离他最近的阿雪眼神一凛，飞速向后掠去。忘尘也紧随其后，远离了观微。

“镜……哈哈哈哈哈哈！镜！我为它付出了这么多，到了今日了，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停住？”观微在那可怕的灵力中又站了起来。

他的面容开始迅速的变得苍老，乌黑的头发也在瞬间变得雪白，那些支撑着他容貌不变的灵力在此刻全部被他召回，用于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那苍老扭曲的脸和之前阿雪见过的观玄一样，但是同样的脸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气质。

“镜！是我的了！”说罢，他以极快的速度闪到阿雪的面前，一把捏住了少女的手臂。

“咔！”可怕的骨头断裂之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难以遏制的惨叫从阿雪口中溢出，她的手以一个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手臂分明已经断掉。

而她手上托着的那面镜子闪了闪，便被另一只嶙峋如枯枝一样的手捏住了。

“镜……是我的……我的！”入魔的老者血红着双眼，双手捧着稀世珍宝，癫狂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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