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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千年，世上转瞬。

忘尘觉得自己跟随着离先生在海边没日没夜的修行着。

海边的天色似乎和现实并无太大的区别，有日升月落，有潮涨潮落，只是忘尘在此间世界并不会觉得饿。好像已经是提前进入了辟谷一样，全部身心精力都用来跟随着离先生修炼了。而其中的变化忘尘虽然无法用实战去验证，但并不是代表着他毫无感觉。

潮汐的变化，万籁的声响被他尽收。离先生还特意考虑到他并不擅长使用术法，因此主要教授了忘尘剑术。在海边以水凝冰成剑，用此剑修炼，在此前是忘尘没有想过的。梦境中的他仿佛不知疲倦，身体的所有状态都停留在入睡前的一刻。

忘尘非常珍惜着这种状态，甚至有些痴迷于修炼。

就在他觉得要永远停在这里的时候，离先生突然对他说道：“该醒了。落落已经察觉到你我做的这些了。”

“落落……我是说阿雪姑娘，她知道您并未完全消散吗？”忘尘问道。虽然他觉得这样或许有些不礼貌，但是他却更希望这对最后一刻都没有好好说话的父女能够打开心结。

离先生微微一笑：“她自然是知道的。我说过，她是比我强很多的一个存在，甚至于当时我感受到镜与她的共鸣时，简直有些害怕。这世间万物在落落眼中与我们皆不相同，她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异于常人，但是她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离先生说着走到海边，这时梦境中的正是太阳升起时分。金色的阳光铺洒在水面上，折射出更耀眼的光芒。离先生站在水边，像是会发光一样。

他道：“不信你且看，落落定然会是，打破过往镜之束缚之人。”

忘尘看着他的笑容，在逐渐升起的日光中，离先生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

忘尘眨了眨眼，才发觉，并非是离先生变得模糊了，而是他视线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了。

他要醒来了。

意识到这里，忘尘只觉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倒了下去。

在即将摔倒在地上时，他又猛地睁开了双眼，。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外面的光照进来，落在了他身前的书页上，是他昨晚读的那本关于磐国的传记。

而他的面前现在不止有书，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脸色算不得好看，但是也不算是虚弱的阿雪。

她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忘尘：“醒了？看来他教了你很多东西。”

若说此前忘尘只是觉得阿雪的声音细腻动听，那么此刻他便有了不同的想法，阿雪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灵气在萦绕。他之前对此毫无察觉，但是现在却能在偶尔感受到这种灵力的变化。她说话时的那种灵力像是能够麻痹别人一样，让人不由自主放松。

“哎呀，不好玩了。”阿雪突然道。

“什么不好玩了？”忘尘回问。

阿雪认真道：“他教你的太多了，我这点小伎俩已经不太够看了。现在我已经有些猜不出你心里的想法了，不如你自己跟我说说吧。”

她说得如此自然，让忘尘几乎梗住。

“跟你说什么？”忘尘确认了一遍。

“说一下你刚刚在想什么。”阿雪道，“之前你很好猜，想的东西几乎都写在了脸上。现在就不是那么好猜了，整张脸像是冻上了一样。”

她好像不是很开心忘尘这样的变化，语气也变得低落了。

忘尘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与离先生的修行过后，似乎能看到了一些此前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在你与我说话时，周围会飘动着一种神奇的灵力，你自己有所觉察吗？”

阿雪眨了眨眼，道：“惨了，你知道我们鲛人的秘密了。接下来我要杀你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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