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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甚至都没有动，他坐在原处静静地看着阿雪，等待着阿雪的动作。

阿雪眨了眨眼睛，表情更凄婉了：“完了，现在已经吓不到你了。不好玩。”

以前在忘尘还没有这样修为的时候，确实会有些紧张阿雪的小玩笑。但是现在他不会了。他自己深切地明白，阿雪并不会对他做些什么，也明白因为有了术法的傍身，他没有什么太过害怕的。

只不过一夜，但是忘尘却变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海边的日月他见了太多回了。

“咚咚”。

门前传来敲门的声音，忘尘和阿雪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动。

无忧的声音传来：“无嗔师兄？阿萤师妹？”

没有人应声。

无忧又敲了敲，似乎等待了颇为长的一段时间，确定里面没有声音，只好有些黯然的离去。

忘尘看着门口的影子消失，心中有说不上来的愧疚。

“不然你就去告诉他呀。”阿雪在他身边说道。

“告诉他什么？”忘尘看向阿雪。

“告诉他所有那些你想跟他说的。”阿雪很认真地对忘尘说道，“昨天我看你就是和现在这样的表情， 欲言又止。我不太明白你们人的感受，既然有话想要跟他说，就大胆去说嘛。”

相处了这么久，忘尘多少明白了阿雪的脾气。鲛人性格单纯，又或许是阿雪生长的环境允许她如此恣意生长。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无所顾忌了。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是与阿雪一样的。他说道：“人与鲛人并不相同，我与你也不同。你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和喜好将我拉进你的阵营，但是我却不能这样对我的师兄。已经有无嗔一个就够了，干嘛还要让无忧也趟这趟混水呢？”

“可是你不开心啊。”阿雪有些茫然，“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很不开心。你不喜欢瞒着他，你觉得愧疚。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不只是你，还有阿萤和无嗔，你们每次提到这个无忧师兄都会不开心，你们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你们觉得这样做不对，但是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阿雪，”忘尘又说了一遍，语气比刚刚还要生硬，“我与你不同，我不能仅仅凭着我的喜好就将身边的人拖进危险的境地。我不能。”

阿雪后知后觉：“所以你是怪我的对不对？”

忘尘没有说话。

阿雪站在屋中静默着，半晌突然道：“我……我今天继续出去吧，昨天都没有被认出来，今天也不会有事的。我走了。”

她身上确实还穿着寒山的弟子服，正好应了她现在的话。她起身就开门走了出去。

头也没回。

忘尘想喊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忘尘有一丝丝懊恼，和一点点后悔。

他不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事实上这些话也确实是他的心声。

但是阿雪的表现看来，她有些介意。不，应当说是非常介意。她走的时候十分不开心，情绪低落，这些忘尘都感受得到。

忘尘的后悔在于，他担心阿雪会不会出事。

只是现在他无法出门去寻找。忘尘觉得这一切甚至有些荒谬，一个外来的阿雪可以随意上下寒山，但是他却不可。

忘尘只能又坐下，烦躁地等待着人回来。

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

总觉得有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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