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两散
时厝道:“殿下既然要比试,自然管够,来人,来人,呈烈酒!”
不多时,两位仙女从两边端来一个酒坛续杯。就这样一杯又一杯 一坛又一坛,众人无一不注视着他二人的脸色,试图看出个谁先酒醉的异样来。
与此同时,晏初与身后的仙娥在宫殿周边好奇的探寻着周围,硕大的夜明珠是他从没见过的,而周围摆放的数不胜数,眼睛都瞧的放了光。
“哇,好大好亮,姐姐你看,那边也有!我们快过去看看。”说着就拉着旁边的仙娥往远处跑。
“可是,小殿下,清渊上神说不可以跑远的啊……”
可他早就忘了这句话,抛到九霄云外了,于是跑的越来越远,直到看到远处有个亭子,里面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穿着大红喜服,身旁站着一个小丫鬟。
那粉色衣服的女子莞尔一笑,与她告了别,待人走后,覃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恢复平静,甚至有些阴冷。
晏初与仙娥躲在硕大的夜明珠后面,距离不远也不近,听不大清。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若真的动手,恐怕会挑起事端来。”
覃秋:“他们逼我联姻,我才不要嫁给我不爱的人,还是个半残的,何况我已心悦他人,再容不下其他,他敢娶,我就要他死。”
翠安试探的问:“小姐说的可是清渊上神?”
覃秋冷哼一声道:“清渊上神何其高洁,容不得任何亵渎,我连半分都沾不上,我心中另有其人。”
翠安想了想,联想到了一个人,恍然大悟。
“毒酒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备好了,待敬酒时就可以悄无声息的中毒,替罪羊也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小姐发话了。”
这一回,他们听清了,尽管晏初不懂什么意思,但他身后的仙娥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被吓得连连后退,闹出了动静。
覃秋:“谁?出来!”
那仙娥还算机智,拉起晏初就往回跑,却被覃秋用法术定住,身体动不了,这样被抓到必死无疑。
覃秋走到跟前,死死的盯着她,脸色极其难看,质问道:“你都听见了什么?”
“不不不,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留你不得了,翠安,动手。”
“是。”话音刚落,翠安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要朝那仙娥刺去。
“你们干什么!不许伤害她!”晏初大喊道。
“不要不要,殿下救我……呃——”瞬间,鲜血溅到了晏初的脸上,顿时惊愕失色,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翠安:“小姐,这个孩子呢?也要灭口吗?”也许是瞧他太小了,觉得杀了可惜。覃秋盯了他一会儿,想了想道:“保险起见,就先割了他的舌头吧。”
“……是。”
看着刀锋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却不能动,泪水打湿了眼眶,突然就后悔没有听父君的话不要乱跑了。
他仰天大喊:“父君!!”
白凤清正与何災比试,喝下了第一百八十四杯烈酒,脸色有些微醺的看向何災,他已面色潮红,眼神也有些涣散,已有醉酒之相,这场比试已经可以结束了。
何災靠仅存的理智艰难起身,拱手道:“殿下酒量……果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嗝,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殿下勿怪。”
“仙君酒量甚好,不比本君差。”
时厝:“不知各位仙君这酒可喝的畅快啊?”
何災:“畅快!必须畅快!这是本君这些年来喝的最畅快的一次,哈哈哈哈!”
轰隆隆——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轰隆声,众人齐刷刷向外望去。
叶惊秋:“嘶……这是怎么了?”
覃恒:“来人,快去看看!”
白凤清突然想到晏初,担心他有危险,忍不住起身去寻,果然在周围都未曾找到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于是加紧朝出事的地方赶去。
众人见此也纷纷跟了上来。
刀锋就要落下的时候,晏初腰间那块玉佩忽然发出耀眼的光亮,闪到了翠安的眼睛,她本能的用手去挡,没想到那玉佩还能护主,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出,将翠安覃秋二人.重重的甩到石柱上,匕首掉落,周围的夜明珠轰然炸裂。
晏初身上的定身咒不攻自破,他呆呆的愣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狼狈的样子不知所措。
直到看到白凤清,才反应过来起身朝他跑去,害怕的一头栽进他怀里,放声哭泣。
白凤清知他受到了惊吓,不断的抚摸他的头安慰着:“不怕不怕,我来了。”
他脸色凝重,看着覃秋的眼神凌厉,怒火在胸中翻腾,怒喝道:“覃秋,你好大的胆子。”
覃秋惊愕的望着他:“清渊上神……你怎么会在这。”
这时,身后乌泱泱的赶来一堆人,有两位宫主与随士,也有宾客来看热闹的。
覃秋与翠安很快被人压制住,二人灰头土脸的跪在白凤清面前,覃恒见此一时间失了方寸,挡在女儿面前支支吾吾半天才问出一句话:“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殿下息怒,此事恐有误会,这……”
“覃宫主不该给本君一个解释吗?”白凤清脸色极黑,好像下一秒就要取人性命般。
覃恒惶恐,回头质问覃秋:“你都做了什么?”
覃秋偏着脑袋,闭口不言。
“好,你不说是吧,翠安,你如实招来,否则我必要你命。”
翠安被吓破了胆,立马就招了:“宫主饶命啊,奴婢冤枉,是小姐要害时公子,奴婢只是听命办事,奴婢冤枉啊,宫主饶过我吧。”
时厝大惊:“什么?”
覃恒连忙解释:“此事我并不知情,请殿下明察。”
叶惊秋听明白了,站在一旁道:“所以就是说,这是场谋杀亲夫的戏码,结果被阿宴跟那位仙娥碰巧听到了,她本想杀人灭口,却发现杀了大的却杀不了小的,反而事情暴露,落得如今的下场。”
“啧啧啧,可悲啊。”
覃恒听闻,大动肝火骂到:“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叶惊秋:“两族联姻受帝尊赏赐,本是美事一桩,你为何要这样做?”
覃秋却不屑一笑,冷淡道:“美事?被迫联姻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不爱的人哪里美了?”
她又念叨着:“实不相瞒,我早已心有所属,并与他私定终身,他说好等处理完事物就回来娶我的……”
“可你们非要我在这时候联姻,还是个半残的,你们逼我,还不能我反抗了?”
覃恒大怒:“你!我竟是个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时厝面色凝重,心中不爽:“令女竟是这样想我儿的,那这场婚事,便就此作罢吧!”
“且慢!”男人身着一袭喜服站在众人末尾大喊,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人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时序直径走到时厝面前,轻声道:“父亲,请容我同她说几句好吗?”
“你小子,这回你满意了?想说什么就说吧,今后就没机会了。”
“嗯。”
时序身高七尺,面相俊朗并不像传言般半身不遂。
他走到覃秋面前,命人放开了她,覃秋起身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面前这张脸。
“为什么会是你……我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情绪再没绷住,一发不可收拾。
时序淡定的看着他,坦然道:“我的确隐瞒了身份,但我没有骗你。”
覃秋:“你骗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时序,为什么不告诉我要联姻的人是你!”
时序:“我隐瞒身份,本想给你个惊喜,但没想到你会因为爱我而害无辜的人;覃秋,是我看错你了吗?”
她精心布置的一切到这一刻原来都是错的,她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在证明她像个傻子一样愚蠢又可笑。
她又哭又笑,内心很矛盾,怨恨爱人欺骗她让她像个傻子一样;又庆幸还好事情败露没有真的害死他。
她的内心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两年前时序在外结识了覃秋,那时的她天真烂漫勇敢又善良,很快二人互通了心意相爱,但时序并没有坦白身份,并隐瞒了下来。
他担心她会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图地位财富而已,相处一年下来,他发现覃秋是鲛人族宫主之女,他想,或许他们之间可以联姻,但两族直接早些年有过恩怨,他需要时间来处理。
于是许诺她,待他处理完一些事务就来取她。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却不想成了一场闹剧。
覃秋站在那,不正常的冷静下来,面色如水,如果不是脸上的泪水染花了妆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序:“事已至此,两族联姻看来是不成了,但我真的爱你,只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覃秋转过身背对他,看不到她的脸,好像在叹气,疲惫道:“就这样吧,我累了。”
时序,你的惊喜让我看起来像个笑话。
虽然整个事件很可悲,但白凤清没有忘记她是如何让晏初差点失去性命的。
下令覃秋试图挑起两族争端,恶意攻击清渊上神之子晏初,被削去仙籍,存籍为妖,永不得仙。
不日,三人便离开了东海,返回天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