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隶朝她颔首:“你来,郡主要见你。”
走在长长的游廊上,只听凤隶幽幽一句:“你见着了,我在她面前实在没斤两,上回并非我故意不帮你。”原来暝华曾教训过无忧,当时凤隶就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
“你何尝知道,她哪里想打你,分明就是因着我在,打给我看的。”
无忧静静听着,她晓得凤隶说这些的用意,却不大想接茬。
“我本想着避其锋芒,过几年也就好了,可她实在叫人避无可避,我只能等待机会,一击必杀!”凤隶面色冷峻,默了半晌,才缓和过来,柔声道:“莫要见怪,我看你是个极稳妥的人,所以也不惮说这些。”
无忧心道:有些事,倒是不说才好呢。
转眼到了郡主闺阁,凤隶换上笑颜,温顺道:“郡主,魏姑娘到了。”
“带进来。”
甫一进去,便是一股热香扑面而来,原来地上足足三个熏笼,燃着上好的银骨炭。银骨炭无烟无味,但也搁不住放恁多,想是为了掩盖些微炭火气,房中点了极浓的香。暝华郡主端坐在床上,面色不善地瞧着两人进屋,无忧不敢大意,忙放下药箱跪拜行礼。
“听说你医术尚可,”暝华道:“若你治不好我,那可是徒有虚名,拿着本殿的身子开玩笑。”
她虽病着,鬓发却一丝不乱,长发松松挽着,面容娇慵不已,分明梳洗妆扮过。这般用心,自然不是等着两个女人来看的。
只可惜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无怪乎她这样不客气。
无忧捡起十二分谨慎,叩首道:“民女自是尽力。”刚要起身把脉去,床头端水的婢女断喝一声:“郡主许你起来了吗!”
凤隶上前笑道:“魏姑娘要给郡主瞧病呢,不过去怎么瞧?”
“哼!”暝华轻蔑一瞥,故意作对道:“便叫她跪着来吧!”她何尝不知魏无忧只是小角色,更兼毁了容颜,根本构不成威胁,一口恶气早在上次出完了,本不必如此为难。可偏凤隶要多嘴,只要她说话,暝华一贯是反着来的!
可恶,竟敢和凤隶这贱妇搅和在一起!叫你不得好死!暝华越发觉得那张带疤的丑脸可厌。
无忧只迟疑一霎,果真的依她所言跪行到床边,低头几乎能嗅到婢女的绣鞋。
果然是贱人!暝华郡主俯瞰着她,抬眼见凤隶欲言又止的神色,愈发快意,亦越发痛恨。她施施然伸出皓白的手腕,无忧双指刚搭上脉门,她便夸张地惊叫一声,一个耳刮子刮上去,叫道:“你敢掐我!”
无忧捂着脸颊,冷飕飕地望向暝华——也许已不是暝华,而是暝华周身上下的各大机要穴位。
距离不过一尺,药箱触手可摸,银针就在里头,命中率,十成。
“你瞪什么!”暝华根本没瞧无忧,只冲凤隶嚷叫:“贱婢,难道不是你找她来害我的?”
这贱婢二字叫凤隶完美的笑容现出一丝裂痕,但瞬间恢复如初。“郡主何苦这样拿旁人作筏子,”她越发温和,“郡主着了寒,应当心平气和养着才好……”
“好不了。”无忧冷冷地打断凤隶,抬眼直直盯着郡主,“你再这般可好不了了。”
众人俱是一愣,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怎么会好不了?暝华更两颊发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发热所致,她瞪眼喝道:“贱人敢诅咒我,掌嘴!”
床边婢女得令,扬手就是一巴掌下来,却被无忧扣住脉门截在半途。
“好个奴才,有什么脸来打我?自己伺候不得当,把月季摆在屋里头,还焚着炭,可是要害死你家主子?”
那婢女又疑惑又害怕,下意识看向凤隶,凤隶上前解释道:“月季花能使人胸闷,若在平时也没无不妥,可郡主病着,本就头晕发热,再加上这么些熏笼,花儿受暖气一蒸,香味越发浓郁,可不是更不好么,还不快快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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