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英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我让赵司簿教她认字儿,她却非要去尚食局杀鸡,一杀一早上。为了了解她在想什么,我特意卷起袖子去帮她杀鸡,刘司言和赵司簿捂着鼻子候着,门外围了一圈好事的……
“来看文尚宫杀鸡了嘿~”
终于,我懂了,坐在一群待宰的鸡中间,决定下一只杀谁不杀谁,感觉自己像个女王,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所谓“主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费妈妈说,只有心里被仇怨堵满了又无处发泄的人才爱做这种事。
我问她:“杀鸡比认字儿快活吗?”
她盯着被放了血的鸡脖子,点头“嗯”了一声。
我把手里放了血的死鸡丢进开水桶,对她说:“想呆在这里杀鸡也行,哪天你不想杀鸡想杀仇人了过来尚宫局找我,不过还得从认字做起,杀鸡不用认字,杀仇人可不行!”
杨金英提着鸡发起了呆,半天没动静……
我起身走出尚食局,二十八名“仙女”里的苏川药立刻给我端来水和去腥气的圆香皂。那圆香皂配得挺好,一过水就起沫,手上的血和油清洁得干干净净。提鼻子一闻,还没有芫荽的味道……
“谁做的?这不是尚药局的配方啊,尚药局放很多芫荽的,起沫也比尚药局的多。”
那苏川药一看就是个口齿伶俐的,连忙躬身回道:“回尚宫娘娘话,奴婢苏川药,老家是苏州的,惯会拿肥皂荚子揉成泥做些香豆面,就是娘娘说的圆香皂,托了尚宫娘娘的福,这些天在尚食局打杂修养,闲暇时便做些圆香皂,想着端午前送给各位女官姑姑,以谢照顾的恩情!”
她跟杨金英完全不同,声音又软又甜,低眉顺目的,让人不由地心疼。
刘司言和赵司簿闻言过来试那圆香皂,都夸比尚药局做得好,刘司言还夸她心灵手巧。我忽然想起方直不用圆香皂,原因是闻不了里面的芫荽味,他还不让西厂常在面前晃的那几个用,别的东西都好,就那芫荽仿佛是他天生的克星,不管什么美味,只要有芫荽他立刻起身离桌。
于是,我灵光一闪,端午前做点没芫荽的圆香皂和浴香拿去西厂里笼络人心,顺便哄一哄方直,应该不错。我一把搂过苏川药,“走,有个忙让你帮!”
肥皂角、桂花油、艾草灰、硫磺……
苏川药圆香皂的方子,说这个配方用了还能杀虱止痒。
这苏川药是典型的江南姑娘,五官纤细清秀,说话又软又甜。她帮我做好了几十份香豆面拿去发酵,还绕着弯想给杨金英说好话,看得出来,她在那二十八个“仙女”里头人缘最好。
也是通过她,我大体了解了那二十八个人都是什么样的秉性……
我又找了尚食局的姑姑问了她们的言谈举止,初步拟定了四个可以发展成情报暗桩的人……
杨金英:
记事起就为奴为婢被卖来卖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算哪里人,进宫前最后一个卖她的是南直隶府一个黑尼姑庵的主持。那黑尼姑庵明面上受香礼佛,暗地里收买女奴做皮肉生意,因为她打伤了原本要替她梳拢的嫖客老头,主持连夜找了人牙子把她发卖了。
苏川药:
苏州人,家里是军户,她爹吃酒好赌,平日里对家人非打即骂,从小练就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年前被她爹五十两银子卖给人牙子还赌债,她最是心灵手巧,人缘也好的。
姚淑翠:
浙江温县人,家里原是做小买卖的,她爹娘有织造修理盔甲护具的手艺,偷着做了些私售,被罚没了家产。爹娘流放病死,她自己典身给人牙子凑路费给亲弟弟投亲。
陈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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