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继续使用方直的淫威,就得保护好自己的地位。这个道理,还是冯保教我的。
比起我来,冯保似乎更担心更焦虑……
早前就听他忧心忡忡地跟我打小报告:
“自打督公跟你签了婚书对食,宫里头,外头,削尖脑袋往西厂送美女……”
一联想到方直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间,举头望莺燕,低头叹裤裆……我就忍不住“嘻嘻嘻”笑出声----人间奇观,太监开后宫,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冯保急了,“你怎么还笑?督公要是被别的女人勾走,看你怎么办!哼!”
看着他涨红了脸,气出了眼泪,我多少察觉到他在忧虑些什么……
我是来到教坊司的第二年遇上冯保的。
那年冬天的北京城很冷,鹅毛大雪下了足足三尺厚。这样的冬天,一切活物都蹲窝子里猫冬,只有顺天府围着紫禁城铲尸体,死人一车接着一车往外拉,还活着的聚在火堆旁取暖,瑟瑟发抖。
冯保就在其中,哭得嗷嗷的,甚是可怜!
费妈妈说,那都是走投无路的穷人,自行阉割了来的,有的还谎称是“天阉”。一来能给家里减轻负担,二来如果顺利进宫,礼部还能给家里一笔银子……
自行阉割?这么狠?!
费妈妈指了指人群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说:“也不一定,这么小的,自己定然是做不了主的。要么家里实在养活不了,要么爹娘不想交他的人头税,也不指着他传宗接代。”
那个男孩就是冯保,费妈妈那句话当时没听明白,后来才从冯保嘴里得知,他属于后一种,爹娘就是不想交他的人头税,也不指着他传宗接代:
他被小娘哄骗吃下一壶果子酒,请了个骟马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入了进京谋职的阉人队伍。
碰巧那年朝廷缩减内务的开支,对自行阉割的人坚决不收留,搞得近千个阉人滞留在北京城过冬……
礼部也派人劝了,劝不走,自行阉割了谋不到职还被遣送回老家,那就是转着圈丢人不如一死了之!
于是那年的冬天,北京城冻死饿死加自杀的阉人不计其数。
我看冯保可怜,偷着把他带进教坊司,安置在柴房里过冬,给他吃喝还教他认字儿……
没多久,冯保却被方直收留了。
这孩子有个心结,他总担心我会像他娘亲一样被小娘挤兑去投河……
我说你省省心吧,没事儿多读书认字儿,就算我投河也死不了,我海边长大的水性可好了!
话说回来,哪天督公真的不高兴了,捏死我还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想起十四岁那年,我把教坊司从六品的左韶舞给打了。那也不能怪我,他丫的喝大了居然敢摸我屁股??被我一拳干下三颗牙,捂着面门打滚……
隔天就被放在了“转营劳军”的名册里,兴许是冯保报了信,没多久这件事又被压下了,那挨打的左韶舞也再没出现过。
当天晚上礼部侍郎徐大人也在,据说那一拳把徐大人都吓得不轻。那种场合本来是轮不到我上场的,南曲班的路曼曼与我见过几面,非说身体不适让我替她一次,碰巧排的曲子教习杨妈妈才教过,就临时把我推上去。
后来,我、路曼曼、教习杨妈妈,三个人齐齐被送到督公面前“弹脑嘣”……
说是弹脑嘣,杨妈妈却打着抖,脸色煞白,连连磕头求饶。我很是疑惑,弹个脑嘣她怎么怕成这样?
我当即十分仗义地拍着胸脯说:
“我打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妈妈无关!那臭乌龟烂螃蟹的鸟人就该打,再来一次我还打,一定揍下他满嘴牙!老虎的屁股还摸不得呢,我文四宝的屁股更摸不得!”
方直身边的徐荣当即侧过身去掩饰笑意,方直捏了捏眉心,一脸无奈,而后唤我近前,柔声问我:
“哪只手打的人?”
“右手!”
嫁个太监搞事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