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太子邀请凌不疑与如英共乘。
三人对坐,太子不由感慨道:“真是想不到,楼家曾经最籍籍无名的幼子,何家曾经最刁蛮任性的幺女,如今却要挑起家族的大梁了!”
如英道:“世事无常,祸福难料,故人唯有自强而已。”
凌不疑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得此言,立刻睁眼道:“强极则辱,一味好强也未必是好事。”
“凌大人说的是,可一味地退让难道就是好事了吗?”如英眼睛一眯,嗤笑道,“就拿楼家做比,若不是楼济这么多年一退再退,若他能为儿子挣条出路,楼犇或许就不会步入歧途了。”
凌不疑表示不赞同:“楼犇心性不正,就算是顺风顺水,他日也未必不会酿成大祸。”
如英根本不接茬,只道:“凌大人你偏题了!”
凌不疑深吸一口气,道:“你读老庄,竟没读懂清静无为是什么意思吗?”
“我非庄生信者,乃是杨朱门徒,只知全性保真,率性而为!”如英声音里透着一股散漫劲,直把凌不疑噎得脸色发青。
太子鲜少能看到凌不疑吃瘪,忙背过身去憋笑。
如英半道下了车,又请太子替她向皇后告罪,最近家事繁杂,她怕是不能常进宫了。
待送走如英后,太子与凌不疑道:“孤观崔娘子是个性子倔又多机变的,你和她说话时要缓些声气,好不容易才和好,何必又起无谓争执?”
凌不疑不答话,他心里憋着一股不得劲,也在半道下了车,回府生闷气去了。
他还不够让着她吗?只是越让着她,她就越得寸进尺,心里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大,行事前也不与他打个招呼。
太子想起凌不疑脸色郁郁,本来是担心他们又要吵架的,但不知为何又觉得好笑,盖因凌不疑自小老成持重,十几年来何曾有过这样鲜活的喜怒哀乐。
回到长秋宫,太子先向皇后问安,然后将车中所言及凌不疑神色略叙了几句:“母后是没有看到子晟方才的脸色,崔娘子说话实在很有意思!”
皇后笑道:“是呀,如英就是这样的孩儿,她若想哄一个人,嘴里甜言蜜语不断,让人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喊心肝肉。可若是想气一个人,那真是句句带刺,字字扎心,叫人听了心里呕得直吐血。”
“你看子晟如今脾气是不是好了许多,都是被如英翻来覆去磨磋的。”
太子忍笑道:“可不是么,子晟现在在崔娘子跟前软乎得像没脾气似的,不过儿臣还以为母后会一味地偏着崔娘子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予自然都疼。”皇后莞尔微笑,又叮嘱太子道,“他们两个若是吵起来,你可不许像你父皇那般拉偏架,本来没多大的事儿,经你父皇一插手,小事化大,大事化巨······”
太子忙不迭地点头道:“这个自然!”
前段日子两个人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他没少见父皇时常摸腰摸手臂,嘶声吸气,想必是越妃娘娘对父皇下狠手了。
此时正值新岁,文昌侯府虽然不宴客,但隔壁崔侯府日日宴饮不断,如英少不得要去帮忙招待宾客,帮着打点往来人情,并随崔祐一同往各家去赴宴。
清晨出府,日暮方归,不是去赴宴,就是去赴宴的路上,着实把如英累得够呛,偏还有些不长眼的人撞上来,叫她不痛快。
越侯府筵席上,如英正与小越侯夫人说话,偏陶夫人冷不丁地插了进来:“唉哟,外妹这次回丹阳,似是收获颇丰啊,听说三叔越过鄢弟,执意让外妹继产了!”
“小舅父疼我,外嫂若有意见,不如现在回丹阳劝小舅父改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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