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文帝先将彭真一干党羽收监,打算将来挑个好天气行刑,同时为寿春大战论功行赏。
因为崔祐安排得当,除了几个的确叫人眼前一亮的少年英雄,其余基本都是按伤分配,差不多人人满意。
只楼家是个例外。
在这场大战中立下最大功劳的楼子唯忽然自戕而亡,与此同时,文帝将楼郡丞及膝下诸子流放千里,并罢免了楼氏阖族的所有官职,勒令楼经立刻携全家返回原籍,闭门思过。
唯一例外的就是楼垚。
楼犇事发的前一日,少商的书信终于到了何昭君手中。而在文帝要给楼家定罪的前一日,何老将军的几位昔年战友忽然求见,声泪俱下地恳求文帝看在何氏满门孤寡的份上,好歹网开一面。
文帝本就是念旧的人,想了半天,还是放了楼垚一条生路,不但没让他流放,还找了个小地方让他做县令,何氏余部可以随行。
这日无风无雪,是隆冬以来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如英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精神不济,一脸疲色,略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告退了。
走至不多远,便遇见了凌不疑,凌不疑拉着她找了一处平坦空旷的地方晒太阳,没过多久袁慎也过来了。
也不知谁开的头,忽然说起了楼犇这人。
“子唯师兄可惜了,单论才干,师门中无人能出其右。”袁慎叹道,“一时想岔,万劫不复。如今全家获罪,夫人也回娘家去了,真不知所为何来。”
“就事论事,楼子唯此人并不可惜。”如英目光逡巡在凌袁二人身上,这两个人可不会无缘无故凑在一块,“阿伯曾经教过我这样一个道理,人想要跳得高,就先得将膝盖弯下来,”
她又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再比如这拳头,挥出去之前,是要往后蓄力的。”
瞥见袁慎还要话要说,如英干脆道:“譬如袁公子你,十五岁时从论经台里做起,本本分分,一步一个脚印,到如今受陛下青睐被选入尚书台,参与国政要事······若没有前头的积蓄之功,难道这些能从天下掉下来?”
袁慎被架在高台上下不来,只能拿眼神去瞟凌不疑,但见他绷着一张脸,活像被人强赊欠了十万钱。
如英看也不看他,对着袁慎劈头盖脸一顿好夸,什么“天纵英才”“少年才子”“人中龙凤,马中良驹”,袁慎被夸得飘飘然,而凌不疑的脸已经全黑了。
他与袁慎道:“袁侍中出来的够久了,小心陛下找你!”
袁慎长眉一动,刚欲张嘴,如英已先笑道:“用完就扔, 袁侍中这现世报来得可真快,呵呵······”
袁慎气结,白了如英一眼,合着她方才拿他当猴耍呢!
如英也回了他一个白眼,冷笑道:“你们两个凑一块用楼犇来敲打我,无非就是想知道我去楼家做了什么,一个个有这空闲心思,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
说完在凌不疑身上狠推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不疑不敢拦她,看她走远了,自己才跟上去,留袁慎一个人站在原地干瞪眼,他做什么鬼迷心窍,竟答应凌不疑来探她的虚实。
几日后,太子往城外十里亭送别楼家众人,凌不疑也跟着来了。
楼经带着几个儿子跪在太子跟前又哭又说,凌不疑退后几步拉着楼垚说话:“令兄的事,我······”
“子晟兄长做得没错,是我阿兄自己做错了事情,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也是······”楼垚擦了擦眼泪,他含糊道,“便是子晟兄长你不揭发,阿兄所为也不能见容于天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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