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凉州的路程算不上远,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两天的行程明显慢了下来。
当天夜里,顾淮之破天荒从车上被放下来,安置在沿途的一家客栈里血魔宗不过是近些年新起的魔门。
顾淮之除去“宗主是我儿子还分裂成了两个”之外,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小喽恭恭敬敬请他下车的时候,他也没多想。
只等回到房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湿着头发坐在案前喝茶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一句,“清尘呢?”
那仆人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身肌肉涨的发红,裹在衣服里的模样总觉得像是委屈了他。
只不过声音倒很憨厚,不看略有些狰狞的长相外,应该还算是个老实的。
于是老实人毫无心机地答道:“宗主闭关了。”
顾淮之咯噔一下,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当即问道:“他人呢?”
“……属下不清楚,只不过他离开时吩咐好我们要好好照顾您,大概明日午前便能回来。”
……这一天都不到的时间是闭哪门子关?
顾淮之心中想着,面上却没露出半点,只挥挥手让人下去。
等门关上之后,门口又传来的动静。
顾淮之尝试着往入口处抛出一张符纸,还没落地便燃了起来,化作一把灰烬。
他冷笑一声,心说这个套路怎么这么熟悉。
只是这世上能困住他的阵法太少,加上布阵人是个半桶水,照葫芦画瓢的弄完了,也没看看里头灵气足不足,是否够用。
顾淮之几乎是不吹灰之力的破了阵,还破的悄然无息,只是在笔画相接的薄弱点上撬开一道小口,便顺着这破绽溜了出去。
屋外,明月高举,浑圆的月盘挂在正空,无云无星。
顾淮之抬头望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今日恰逢中秋,是个团圆的节日。
自打成为魔尊之后,对于凡人的节日便再无兴趣,就算先前与诗虞白相处的那百年之中,也不过是行师徒之礼。
他把自己所学的东西教给他,却极少告诉他是非对错,更别提这些凡俗中事……
不过对方提出的要求他几乎都答应了,这才养成那少年如此娇气诡异的性格。
而清尘不一样。
顾淮之是真有把他当儿子养。
重伤渐愈的那几年里,他其实也并非全然不惧都说修罗之体无痛无觉,可以自愈。
但谁又能保证的分毫不差?
修罗体的练法要求苛刻而残忍,成功者寥寥无几。
顾淮之无前人指路,更无后辈相依。
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条尸山血海的黑路上。
一点一点,探索着前行。
把全身碎骨拼凑在一起谈何容易,就算没有感觉,但那也是他的血肉,他的身体。
顾淮之在床上躺了半年。
这半年里,他是个彻底的废人,不能说话、不能移动,就连轻轻勾一勾手指都嫌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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