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有天打杂的时候接到电话,是程晓的。他说:“小怀,你马上过来,在XX医院,越快越好,快!”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赶到的时候程晓在医院门口定定的看着我。我问他在哪里,他说不在了。
父亲在清醒的时候想透透气打开的窗户,在他发病的时候成为了他走向死亡的归宿。
17楼的高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跳下去的时候想过一次我。
一切都是程晓帮着我弄好的。火化,墓地,葬礼。
有空的时候他就陪我聊天,带我去城市各地转一转。
我知道他大概是怕我也跟我父亲一样吧。
可是城市各地都有父亲的影子啊。
葬礼那天我妈妈来了。她是哭着的,用力抱了抱我,跟我说:“小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当时离开并不是你的错啊妈妈。
我早就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穷困潦倒的生活,有父亲为我做好饭菜的生活。
妈妈,我没有想你。也没有恨你。
程晓过来把我拉开,低头跟我母亲说了几句。她红着眼看了看我,然后离开了。
程晓注视着我的眼睛。他眼睛下面有疲累的痕迹。我没有哭,静静的抬头看着他。想笑,但扯了几次嘴角都没成功。
然后我感受到难以言说的悲怆真正击垮了我,击垮了我的生活,粉碎了我的未来。
我倒在程晓怀里哭的昏天黑地。我感觉到他也哭了,很紧地抱着我。
我的头贴在他肩膀上,听见他的声音:“小怀,别哭,我给你变个魔术。”
然后他松开我,抹了抹我的眼泪,很轻柔地吻上我的眼角。
泪眼模糊中我怔怔地看着他,然后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呜咽,几乎是拼尽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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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不愿意回自己的家,就赖在程晓的家里,每天都坐在房间里不开灯,默默的数着时间,等着门锁一响,等程晓进屋抱抱我喂我一口水,看着灯光亮起,然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了。我看出来程晓想带我去看医生。他欲言又止好几次,但终究还是没向我开口。
有天我偶尔出去打了打零工,老板是知道我家的变故的,没有说一句话就让我继续上工。我一直干到很晚,抬头炫目的白炽灯晃了我的眼。
然后看到放在柜台的手机里面30多个未接电话。各种人的,但都是和程晓有关系的。
我默了一下之后打了回去,程晓电话里声音居然还很冷静,没有哭也没有抖,很冷静的问我在哪里他来接我。他匆匆赶来的时候衣服都没穿好,大冬天的只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个大衣,来拉我的时候手已经冻的发青了。
我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到前台去跟老板约了个固定工时,就直接走出了店门。
外面寒风激得我一抖。程晓大步走了几步赶上我,拿着我的外套往我头上一盖,然后俯下身很认真地跟我说:“小怀,我们去看下心理医生吧。别害怕。我陪你。”
我知道是他撑不下去了。我知道他如果不是撑不下去绝不会下定决心把这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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