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对你没用。你血脉里的‘凝滞’,是阳煞与阴蛊冲撞造成的假象,实则内里沸腾,用这药等于火上浇油。”
慕词陵没应声,只是看着那束“鬼箭羽”在她指尖翻转。
“你懂药理。”他说,不是疑问。
“家学。”花楹简单道,将鬼箭羽放入一个标着红色记号的罐子,“可惜,大多用来酿酒了。”
“为什么是酒?”
花楹手停了一下。窗外热风鼓噪,酒馆里一时只有陶罐轻轻碰撞的声响。
“因为酒能醉人,能忘忧,也能……让人说实话。”她抬起眼,看向他,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从门缝漏进来的炽白光斑,“而药材,只能治病。但很多人,病在心里,不在身上。”
“比如你?”慕词陵嘴角又扯起那弧度,眼神却冷,“用‘昨日醉’看透别人的心,自己却滴酒不沾?花楹姑娘,你的心里,又藏着什么病?”
这话问得尖锐,带着他特有的、混不吝的恶意和探究欲。
花楹与他对视。空气里的热度似乎又攀升了几度,某种无形的张力在闷热的酒馆里蔓延。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不像平日待客的温和,而有点疲惫,有点冷,像戈壁月夜下的石头。
“我的病很简单,”她说,声音轻而清晰,“怕死,怕麻烦,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日子被打破。”她将最后一个陶罐封好,“所以,慕词陵,你最好记住我们的交易。我帮你找‘平衡’之法,你替我挡掉武力找上门的大麻烦,很公平。”
慕词陵盯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碗沿。他看到她说完这话后,转头望向窗外炽烈荒漠时,侧脸线条有一瞬间极其紧绷,那浅琥珀色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深切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痛楚与戒备。
那绝不是“怕死怕麻烦”那么简单。那眼神……分明藏着很多故事。
他很好奇!
这个认知让他胸腔里那股阴冷的蛊虫躁动,也让他体内灼热的戾气翻腾一下。一种极其复杂的冲动涌上来:想撕开她平静的伪装,看看下面到底藏着怎样的伤口和秘密;
又想……或许只是单纯地想,在这片能把人烤干的荒漠里,找到另一个同样在深渊边缘行走的灵魂,确认自己并非唯一的怪物。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靠回椅背,闭上眼睛,仿佛被午后的困倦席卷。只有微微颤动的眼睫,泄露内息的紊乱和心绪的不平。
花楹收回目光,继续擦拭柜台。手下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夜幕再次降临。
戈壁的夜与白天是两个极端。寒冷迅速攫取大地,星子密密麻麻缀满黑天鹅绒般的天幕,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酒馆里点起更多的油灯和火盆。今晚客人不少,一队从中原返回的丝绸商旅,几个本地向导,还有两个风尘仆仆、眼神警惕的佩刀客。空气里混杂着羊肉、香料、汗水和尘土的味道,人声嘈杂。
店小二来福穿梭其间,添酒,上菜,收钱,笑语应对。花楹换了一身颜色稍亮的藕荷色衣裙倚在柜台前,褐发编成更繁复些的发辫,缀着几颗小小的彩色宝石。
在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泛着暖玉般的光泽,浅琥珀色的眼睛流转间,能精准地接住每一个客人的视线,又巧妙地避开过于探究的目光。
慕词陵依旧在角落里,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白发改用一根深色布带束起。他面前摆着一碟盐水煮豆,一碗粗茶,像个最不起眼的落魄旅人。
但没人敢真正忽略他。那种即便沉默收敛也依然存在的、针尖般的压迫感,让附近几桌的说话声都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他在看花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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