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退堂后,白乂心神不宁,依然怀疑夜寂是凶手,辗转难眠一月有余。这一月虽没有新的死亡,但细想愈发像是夜寂受到怀疑后收敛了。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他决定夜里去监视夜寂,说不定能撞见他再犯。
这爬上墙呀,守着守着,就撞见了方才那一场戏。
那时,白乂起了杀心。他自认是个仁慈的人,可是,有些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他跳下高墙,冲上去将毫无防备的夜寂从丑雉儿身上撕下来,再狠狠丟向地面。
画眉与百灵跟在他身后。
夜寂这边,只有二个奴隶闻声而来。花掉一万两后,他再养不起更多的家丁。
这两个奴隶都身材单薄,白乂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价格更贵的打手,只画眉一人就能对付。
果然,他们虽来得快,却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只是围到挣扎着爬起的夜寂后面。
经过这么一折腾,夜寂的凤冠倒,衣衫乱,妆容花,竟神似日前那位输掉的戏子临刑前的模样。
白乂跨步上前,将丑雉儿挡在身后,剑尖直指夜寂的喉咙,“聋子吗?听不见自己唱得词?‘牺牲自己,照亮人间’,你若连一个人的世界都照不亮,怎堪谈照亮人间!”
“他照亮了!”浑身是血的丑雉儿扑过来,抱住了白乂的腿,深怕他伤了主子,“恩公,主子……主子很好,不要,不要伤害他……”
白乂惊讶地低下头,满脸难以置信。
夜寂冷淡地看着这一切,似觉无趣,趁白乂分心,就那么转身走出了剑的攻击范围。
他翻爬上戏台,顶着倾斜的凤冠,又开始唱戏,才不让这些琐事阻止他练习。
白乂想要追上台去,却没法抽出自己的腿,只得低头与丑雉儿对话,夜寂悠扬的歌声作了背景。
“你是被打傻了吗?他打你,你还替他说好话?”
“主子是最好的主子!”丑雉儿边哭边叫,“主子天天都给我吃饱饭!”
白乂愣住了,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这奴隶的鼻涕滴到地上,藕断丝连。
戏台上,夜寂在唱:“因为我们生来就是太阳……”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丑雉儿哀求不止:“恩公,您要是杀了主子,又要把我卖给谁……”
“可是,”白乂终于回过神来,蹲下身,扳过丑雉儿的肩膀,与之对视,“听我说,好主子,不只是要喂饱你,好主子,不会随便打你!”
“主子很……很惨的,很惨!主子要去比赛,真的很辛苦,要是输了,会被……”丑雉儿抽抽泣泣,始终抽不出下一句。
会被烧死,白乂在心里补充,“可他再紧张,也不该拿别人来发泄,不该伤害你!”
“可……主子要是不伤害我,他会伤害……”
“丑雉儿!”夜寂突然停止歌唱,大声叫出奴隶的名字,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丑雉儿咬住舌头,乖乖闭嘴,深深低头。
丑雉儿?白乂瞧着这奴隶的头顶,看到一块因烧伤而不长头发的头皮,意识到这是他的新名字,不再是红潭楼美丽的无足鸡,而是一只丑鸡了,真是合适的名字,合适得令人唏嘘。
“我打他!是因为——”台上夜寂扬起头,婉转地给出自己的回答,“我不敢打你呀。”
“你凭什么要打我?”白乂不明所以。
夜寂一步一步走到戏台边缘,在距离白乂最近的地方站定,对他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来自何方,除了你的名字外,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是白公子,我敬佩你。”
白乂歪过脑袋,愈发难以理解对方的意思。
“所以……”夜寂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希望公子知道,我不是你所认为的凶手。”
“空口无凭!”
夜寂抬手指天,天中心有日宫星,其周围有舒缓旋转的灿烂星盘,“日月星辰,以之为证。”
白乂呼吸沉重,依然狠狠地瞪着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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