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周公诛管蔡,便是周公辅佐成王时候的事。周公是文王四子,同母长兄伯邑考早逝,管叔是文王三子,蔡叔是文王五子,辅立的成王乃是次兄的儿子,按我们家的顺序,我这个排行老四的该是周公旦才是。
可惜我没有次兄的儿子可以辅立,因为我家大兄还好好地活着,当然就算大兄三兄不在,次兄那几个病秧子儿子也不在我眼里,他一死我正好做了皇帝,哪有给人做什么周公的道理。
周公诛管蔡自己却爬上位,那便不是周公了,人家周公品质高尚,可不是我这种人,且这太象境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年,有大兄一人做此地的国主就够了,根本就没有旁人的份儿。
将将过完年,我们一众老小自长安出发赶了月余的路,终于至四月前到达洛阳,府邸刚巧建造完工,朝廷的人马也已安排妥当,西苑现下官府皆备五脏俱全,看起来总算有些大国的气派了。
是很有“大国”的气派。
此时阳春正好,嫩柳如翡,湖面春风微荡,树上莺鸟啁啾,潺潺流水声里间或一两声清脆的琴音铮铮作响,醇香的泸州窖酿若有若无地飘在人的鼻尖,空中的柳絮随着乐声起舞,袅袅娜娜地飘到了人的头上。
还有眼睛上。
还有鼻子上,和衣服上。
我强忍住打喷嚏的痒意拂去琴弦上的柳絮,无奈看向大兄。
这杨柳还是砍了罢,怪烦人的。
柳荫之下的“大国国主”一眼知会我的意思,却比我更无奈地摇摇头。
上座的大兄文绉绉品一口酒酿,砸吧出些许意趣,方转头问席间同是饮酒的使者:“公以为此酒何如?”
“仙酿也。”
那使者醺醺地放下酒盏道。
待禀过大兄却异常敬慕向我这方一拜:“酒独绝,王之《阳春》独绝,人亦独绝,臣幸有今日见识,无憾矣!”
嗯,嗯,这话不错,我大兄指定爱听。
这马屁拍得正点,听得本是有所盘算的大兄大为欣悦,于是热情地劝起酒起来。
大兄这人自个儿酒量平常,却唯独有劝人喝酒的癖好,他为人热情豪爽又平易近人,劝起酒来也是一点也不讲究,醉时甚至亲自跑到人坐旁喂人酒喝,面子薄的不好拒绝,面子厚的也拒绝不来,大抵皆只好应了他的鼓动喝了下去,于是总能凭借着一己之力撂倒一大片人,很难有人幸免。
是以周遭的叔伯下官总跑到我这里来要我管管阿兄,他们年纪大了,实在承受不住他老人家无节制的灌酒。
再说那不知内情的使者,一众公卿的同情下果然被阿兄热情地灌起酒来,喂得人家喝得脸红脖子粗直至趴到案上,方颇为歉意地应了他们国国王的请求。
一是封了诸侯王位,一是互市贸易,一是派人讲道,于是一番详谈之下两国皆得了好处,席间宾主尽欢,除了喝酒太多倒地不起的使者。
唉,做官不易哪。
我收去对那使者转瞬即逝的同情,高句丽的通商往来有了底,一边招呼着今日侥幸没被灌醉的公卿回家各找各妈,吩咐人使者也被人拖了下去,自己则背着说醉话的大兄回了百草园。
丁香园是我和阿兄的住所,离方才滴翠湖不远,松松快快走上才来步便到了。
肩上的脑袋打了个嗝儿,温热的酒气喷在了耳后,附着我的耳嘿嘿笑了笑:“阿弟,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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