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晓得争,争!这下好了,本是些微的风寒给他们的捣乱害得加重,我是彻底上不了朝了。
我眼泪汪汪地擤过鼻涕,坐旁篓子里的草纸团攒得满满当当,手中的纸团向下压了压,勉强将之塞了进去。
此时此刻殿内很安静,难得阿姝歉疚地抚着我的心口,大兄照旧执着地喂着我治风寒的药,远处的父亲装模作样地指点着元嘉,时不时偷偷望向这方一眼。
莫看他们此时安分稳重得很,其实论起昨夜争被子占床互相推拉使坏来,这三位可没一个是无辜的。
我看过低眉顺眼的大兄,略过纯澈无害的阿姝,再瞧向煞有其事给小弟指点的父亲。
“我儿甚好,拿着这个先去吧。”
他终于装够了慈父样子给元嘉塞了副字画以作奖赏,小阿弟冲我们这方乖巧一笑作了拜礼,抱着手中轻快地跑了出去。
估摸着又去钻研学问了。
我不晓得我这耶明示暗示什么,服药间他不胜迅速地溜到这方,方才脸上的和蔼可亲似从未来过,执着我的手瘪瘪嘴便开始流泪:“我的儿,我的儿,都是你大兄不好,不然这风寒怎会又重了?好乖乖,难过不难过,头疼不头疼,耶帮你看看?”
好嘛,什么都是旁人的错,自己半分也未错。
这老狐狸。
我翻了个白眼要挣出他帮倒忙的手:“耶,我不是还有好几个阿弟么,我现在头疼,你不若先去教导他们罢?”
说实话他呆这里挺烦的,何况我还头疼。
然则我一病患怎争得过活蹦乱跳的老狐狸,他仿若未闻仍拉着我掉泪,甚至得寸进尺地挤去大兄和阿姝,抱着我哭得更加大声。
“阿弟病着,需要清净,”莫名被诬的大兄忍无可忍板下脸来,一点一点地拆开我们俩:“父亲大人还是忍忍吧,莫在他面前如此伤心,他身子受不了。”
还是大兄体谅我。
我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姝,老气横秋一叹,兀自拉过被给自己体贴裹上。
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约摸几人是走了,周遭不见了声。
“长安多旱,不养人。”
榻上一沉,我半盖着的被拉到肩膀上,身上阴冷的寒气去了些:“你身子不好,若要将养则需去湿润宜人的水地,我打算东迁洛阳,你以为如何?”
洛阳?
我转过身看向大兄:“洛阳宫不是被某人毁了七八么,怎么住人?”
他自然晓得我说得是哪位,摇摇头无奈一笑。
“非也,非也。”
却神秘俯身目中生光道:
“咱们是‘神仙’,神仙用不着住宫城。不过如蜀州那般临江选地,府邸一座罢了,真要修缮,怕是民力也耗费不起。”
是了,再幽深的宫城也保不住性命,又何必一定住在宫里呢?再者窦建德,萧铣,林士弘皆是寒微起家,王珪,韦挺,魏征这些人更不必说,当年山大王时便投奔过来默默做事,这些人搭个草堂就能公务的性子,未必喜爱那些冠冕堂皇的排场。
再者还有芳华苑那个妙处,那处毁损不大,堪堪能容纳下这长安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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