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自旁侧跃上门头,直直跳下,“咚”的一声消失在肖战的视野里。
门外一阵哗然,沸了半个冷夜。那声音灼得人心焦,眼睫间尽是不易察觉的颤抖,肖战腿僵硬着迈不出一步。
“是谁?是谁啊......”肖战声音小的可怜,自己都要听不见。
门外又是一阵喧哗。
“是王公子.....”
“果真是他?......王公子畏罪自裁......”
“王公子自裁了,这可怎么办......”
“都别嚷嚷!”不知是谁喊出这么一句。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安静到血液都要凝固,耳畔再也没了一点声响。
一片雪花落在眉宇,化为浅浅清水填补了眉间沟壑。肖战如梦初醒般冲出大门。
黑漆漆的大门后,这个单薄的身影奔赴火海,那火海便下意识地避开,列成两排。肖战身形踉跄,步伐不稳,似是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上。
寒风簌簌,大雪又开始飘落。可没有一片雪花能落到王一博身上,没有一片雪花能为他送行、为他遮去满身伤疤。它们被火烤的炙痛,灰飞烟灭,就像地上这位,死的时候没有一点体面。
“王一博......”刚到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旁,肖战便双膝一折,直直跪倒在旁边,声音颤抖,神色不明。那把短剑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碰着汉白玉的地砖,箐箐泛响。
“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啊!”眼底血气上涌,心口绞痛难耐,肖战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遍了半个京都囚。
地上那人始终没有回应。面部着地,使得他整张脸都血肉模糊。鲜血四溅,染脏了金丝袖口,也染红了肖战天水碧的外裳。
是一朵朵艳红玫瑰,是一片片艳丽牡丹,盛开在肖战的外袍上,像是除夕那夜屋内的大红装扮,又像是寻常人家新婚燕尔时的十里红街。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我知道你也为难,可你不该死在我的面前!你要我怎么活,你要我怎么活啊!”
“你醒醒好吗,我求你了你醒醒吧......”泪水一滴一滴,淌在王一博面庞上,混着已经发黑的血液流下,遍了一地,砖缝里都融着铁锈味,直叫人掩鼻。
肖战紧紧握住王一博的手,将那冰凉指骨贴在脸颊上,试图将人回暖,还能睁眼笑盈盈地逗一句“远山公子”......
“只要你能醒来,我便不再怨你,什么都依着你来。你不爱诗词,咱们便不学,不喜欢韩公子,咱们就不见。对,你不是还答应我要在春天去那桃蹊柳陌吗?你还......”
王一博的手又重重垂落在地——肖战已经抖得抓不住任何东西。
可这一落,怔得肖战半天没说出话。
岁暮阴阳,霜雪寒霄。
膝盖跪久了,刺骨的痛传遍身体各处,寒凉冬夜再加上冰冷玉阶,即便是镜海孤舟上的温情酒都暖不回来。
一树一树的银花,枝枝融着情,枝枝又容不下情,自开在宫门里,它们就多了争奇斗艳,少了化为春泥。
“你若不醒,我便和他人踏青去了,到时候你再反悔可就没机会了......”肖战终于冷静了一些,抬手抚上王一博眼尾,仿佛他只是睡着了一般。细细端详着这骇人的面庞,肖战的唇又白了一分。
“你看你,走都不能留下个好印象,非要给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这叫我以后随你去了......还如何寻你......”肖战不再挣扎,一点一点给王一博整理外衣。轻声呢喃,温润如玉,抚过心头累累伤痕却不带走一点骨血。
“肖公子,您节哀,人......我们得带走了。”
狂风压境。
肖战手中一顿,猛地抬眼,眸中尽是悲哀,眸底映着烈烈火焰,画骨成沙。
“把人带走?人不是早就走了?正如你们所愿。”
“肖公子不要玩笑,这尸体我们也要带走的,好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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