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瑗受惊之事,弘历很是重视,只是他心中大抵还是有所迟疑,并没有下旨对娴妃有何惩处,婉瑗对此也并不过多失望,她自己受惊之事本就是个引子,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听说翊坤宫也跟着闹鬼,直接将娴妃吓得卧床不起,原本稍稍平复的流言蜚语便止不住地沸沸扬扬闹了开去,成了宫人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众人都说,这是慎贵人死的不安宁,鬼魂回来找娴妃复仇了。
但这并不是最令弘历烦扰的,自翊坤宫闹鬼之后,慧妃的咸福宫也跟着闹了起来,慧妃咬死了说是慎贵人的鬼魂缠上了她,病的整日神神叨叨的,任凭太医院派了多少太医来看都不顶用。慎贵人鬼魂作祟之事并不只是慧妃受了苦,可偏偏只有她最是害怕,可见心虚,弘历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异样,去关怀慧妃时也很是体贴,可心里却也没忍住犯起了嘀咕,若非慧妃和慎贵人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关联,她又何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
只是为了叫慧妃宽心,又思及那日婉瑗对他说的一番话,弘历还是金口一开叫娴妃好生在翊坤宫中养病,请了萨满前去驱邪。宫中全是人精,哪里能看不出弘历的意思,名为养病,实则也不过是将娴妃禁足罢了。
翊坤宫的主位嫔妃禁了足,弘历也不好多去看望,养在翊坤宫里的五阿哥能见到他的次数自然也就少了许多。一时间,永珹的宠爱再无人可分薄,可婉瑗却知道,此事远不是结束。
五阿哥的生母是惹了弘历厌弃,生下皇子也无有晋封,可他的养母却是弘历心尖尖上的人,他一日养在娴妃膝下,便一日是永珹的威胁。
虽被禁足,可娴妃却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慧妃身边大太监双喜被李玉带走的那一日,婉瑗也听到了些许风声,握在手中的书卷瞬间失了趣味,她放下那本游记,转头将永珹抱进了怀里,对着顺心道:“你仔细去打听一番,看看双喜是犯了什么错。”
顺心做事,婉瑗向来放心。不多时,顺心回来了,对着婉瑗道:“养心殿那头的意思是,双喜偷盗了一块先帝留下来的玉佩,昨儿就被送进了慎刑司,才受了十二道刑罚,他便都招了。按着皇上的旨意,已经叫乱棍打死了。”
“偷盗玉佩?”婉瑗微微挑眉,这是摆明了不相信。先帝的遗物自当被收敛仔细,就连慧妃都接触不到,双喜一个服侍慧妃的奴才,怎么可能有机会偷盗,不过是借口罢了。
思来想去,能叫弘历拿住双喜的,多半还是和当初娴妃遇害的事情有关。朱砂局已有慎贵人认罪伏诛,这冷宫遇蛇之事也当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来。
双喜只是一个奴才,即便此事是他所为,那背后也必然是慧妃授意,对此,弘历不会不知道。可他还是抬出来一个最不可能的借口为双喜遮掩了放蛇的恶毒行事,摆明了是要保住慧妃。
慧妃的阿玛高斌在前朝办事得力,弘历轻易不会为了后宫女人家的算计阴谋损害了前朝得力大臣的颜面,说来说去,再多的权衡利弊,也不过是因为娴妃不值得弘历申饬慧妃罢了。
想通了来龙去脉,婉瑗抱紧了永珹,倏然笑得讽刺。乌拉那拉氏如懿将那些年少的情分看得那样重要,可在弘历眼中,却也不过如此。最可笑的是,她自己却迟迟看不清楚。
弘历是圣祖爷和先帝精心挑选出来的继承人,帝王心术与权衡之道更是了如指掌,他是喜欢娴妃,可这世上总有比这些情情爱爱更重要的东西,乌拉那拉氏败落,全族的荣耀不过是寄托在娴妃身上,这样的家族,怎么比得了如今蒸蒸日上的高氏呢?
双喜的事情便是最好的证明,弘历并非不知道是谁想借蛇祸害死娴妃,也并非是丢了线索不能再查下去,不过是他想要就此作罢,不愿再往下深挖以至于牵扯出慧妃罢了。
至于娴妃,也自是只有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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