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杯子,苏女交接时无心触到他的手掌,冰凉的指尖叠上了一层温暖的体温,她握住杯身的手停了一下。
“风月之所,交之暖昧。”公输羽微微笑道“身份在此时已没有太大关系。”
回过神,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她的眸子情如柔水,她的心有一点融化“公子有幸来到国都京师,是想寻一名女子,在下想秆着热酒讲一个小故事,暖暖身子。不知……苏大人有没有雅兴?”
“哦?”苏女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还是等到他先说出来,“你认出我来了?”这样也好,也不至于到死了还不明不白了。
“那倒还要请教姑娘了——”公输羽仍是一贯风流的做派“公子是从姑娘腰上系着铃铛去猜姑娘的名字的,姑娘该是苏氏一脉无疑,只是……”公输羽忽然孩童般笑起来“这苏大人…是怎么回事?”
苏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手中攥着的铜铃在烛光中折射出古铜色的光泽,铃铛周身粗刻的避邪图大多处棱角已经磨平,像是经久之物,可铃铛正面歪歪曲曲用刀子刻上去的地方,仍然清楚地地留下“苏大人”三个大字。
苏女不禁在手掌中摩挲几下。
公输羽见她不说活,噎通:“见姑娘把这铃铛儿挂在身上明显的地方,可想而之此物之珍重,可实在有恕冒犯,公子觉得这铜铃似乎是套在马匹那等牲畜脖上的饰物,价值低微————且这铜铃看年份和成色,该是十年以前的老旧物吧?”
见公输羽话中有话的滑头模样,苏女不以为然地奉回一句“小女子心上的小郎君幼时所赠,自然不同凡响。”
“哦——”公输羽长叹一声,带着窥人秘密的窃喜口气“原来如此。可是姑娘似乎并没有回答公子最初的问题————姑娘到底姓甚名谁?如此公子也好直呼名讳,姑娘,姑娘地叫,显得坚涩。”
苏女干笑一声,这厮物狡猾得很,明知道自己就是京师城里烧杀抢掠,恶名昭著的女魔头,可就是兜兜转转,爱卖关子。她在心底嘲讽地想,所性就由着他的性子“少爷若开心索性这样叫吧,我家里有规矩,在外面不得抖露身份,都说女儿自古下贱,还希望少爷体谅。称谓就这样叫吧,小妓听着也高兴。”
“嗯——阁下应该知道我是何人,若是不晓得,可以去王府市井周围打听也可,我门复姓公输,我名字单字一个羽字,我家地在城北民巷,我几日前刚搬到那处,你有事大可找我”公输羽敛好衣裳,这才说“既然相识一场,日后就是朋友了,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朋友?小妓不过是个下贱女子,少爷找朋友未免饥于草率了吧?”苏女不禁嗤之以鼻。
“那便不要担误时间了,”公输羽垂下眼睑,故事便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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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有一个男生,十年前约莫是十八左右的年纪,若我没有看错,苏大人,今年也正值十八了吧?″苏女没有接话,就在刚才的一瞬,房间里四周的烛火被人无声捏灭许多,整个房间里光线顿时暗了下来,苏女趁着暗处换一种舒服的姿式,将桌上的瓷杯拿一只放在腿上把玩,思量着尺度,等着什么时候,公输羽藏在背处的埋伏耐不住了杀出来,再捏碎它,用以偷身。
剩下的烛光足以让她看清公输羽的脸庞,但却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公输羽看了看她,继续内容:"他幼时被人骗卖给贩奴的人家,成人前受尽折磨,只因一日里冒犯了东家,东家就打算在夜里割下他的舌头,他打听后就连夜的逃了出来,天亮时下起了大雨,他在路上感染了风寒,饥寒交迫,他狼狈的混进城里,万念俱灰,被人撞倒时,没有力气爬起,这时,他眼前忽然走近一双镏金的云靴,不知那时如何来的感觉,他毫不犹豫地抓住来者,后来才知道那不过八岁的女娃便是当时相国府的嫡小姐,他终于是活过来了,不再是供人哄抢的行尸走肉而是成为了日日陪在她身旁的侍奴。他就这样一天一天看着她日日长大,陪着她去混乌烟瘴气的勾栏,陪她在日落的城池里一遍又一遍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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