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房间里燻烧的沉香,还是公输羽身上传来的气息,整个包门弥散着淡淡的迷香,苏女望着他黑耀石般的双眼,深陷其中。
“时间久了,他们近了,可祸端就飞来了。纸盖不了火,她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他了,他们终于彻底激怒了相国公,她终于在父亲下达杀令那天夜里,放开了他的手。”
那时侯他才发现天终于亮了,才发现他始终不过是想糊上墙的泥,她才是天边高而冷的月。人走物老,一切都会结束。″
公输羽低头去看她,才发觉她脸上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灰色。
“呃————”苏女脸色煞白如纸,像抽走了层血色,只觉得头痛欲裂,如万蚁噬骨。她攥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发打抖,千万不能在这人面前露出马脚。
十年来这不是头几次了,却是最痛苦的一次。公输羽那段话让她僵硬的记忆又复苏过来。一个个熟悉的片段在眼前快速持续地闪过,又似乎陌生,有些地方熟悉,有些地方却轮廓难清,只要一往深去想,便折磨得她亦生亦死。
苏女周身冰冷,像置身于万年冰窟。头也没回,一阵趄趔地掠到窗前,夺窗而去,身体移动的气流把窗边烛台上仅燃着的一柱红烛划灭了,黑暗中,男子冷淡的眸里一闪而过的光也灭了。
4
再次醒来苏女才发觉已经回到教门了,还在自己的书宅里。
床边伫立着一个十六岁的俊朗的少年,苏女试探着开口“苏恬?我躺多久了?″
边上那人愣了愣,应了声。走到她身边,递过一碗清水“有一日了……大人。”
苏女这才忆起半道上是苏恬把昏死的自己带回来的。
“银杏…她呢?”苏女迎起头问他
“唔,阿姊出去了,说是置办些东西。”
眼前这个叫苏恬的少年,其实与自己并没有亲缘关系,不过是当初在草地发现他时,他和同行的西域商队失去联系,伶仃一人,无处投奔,在门主应允下,干脆就收了他。刚扣中那位叫银杏的人,才是一直以来贴身配合自己的下属。因他那时大约受了刺激,精神恐慌,甚至不知自己的名姓,发现他时,与他贴身的一根腰带上,模模糊糊绣了一个“恬”字。
因其并非生于中原土地,草原地带户籍难寻,少年又在苏女手下办事,索性就随苏女姓,后来得名苏恬,久而久之,就成了他的新名。
苏女把目光放远,透过窗阂镂空的图案看见院子里栽下的那树桃花已经开始吐绿,虽然只有淡淡几点,却很新鲜
春天了?一年又开始了,新的故事也开始了……
“外面有消息么?”苏女忽然发问,然而心思却不在这里安息。
“嗯。”苏恬看着虚弱的苏女,有些不忍:“天府歌馆一歌姬,被查与曹俨惨死一案有关被提捕受省,天府歌馆也遭休业封查……”
“知道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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