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17)

黑眼镜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窗前愣神，走过去喊了一声。

洛织没防备，吃了一吓，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铁器往包里塞去。就这小动作被黑眼镜捕捉到。

“藏啥呢。”

“没有…”

他大而黝黑的眸子此刻却失了先前的淡定自若，时而左躲，时而右闪，脸也风驰电掣般红了上来。

他看起来很紧张。

黑眼镜半垂着头走过去，他也随之向后退一些，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等待挨批的孩子。

这一路，眼前的少年不知瞒了多少事，他也是一直在怀疑他正将他一步步逼进出不去的深渊。

“这样——”

“……”

洛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心慢慢平静。

“我们交换一下秘密。”黑眼镜迟顿一刻，“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每时每刻都戴这副墨镜么。”

洛织顿时憋了气，想起那天在曲松过夜的清晨醒来偷偷的想去摘他墨镜的事，原来当时他早已醒了…

活了大半辈子，黑眼镜也是头一回痛下决心的做一件事。

“那我就让你知道…”

他缓缓抬动双手，修长的食指轻轻落在镜脚，微微垂着头，在漏了点眉眼出来的时候，动作却是一顿。

不过还是把墨镜摘下了。洛织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极为明显的愣住了，他很少或是说从没有见过这双眼睛。

就像两颗琥珀色的琉璃，美得恍若隔世。狭长的眼角仿佛是一道拖尾的流星，散出点点碎光。

可惜他看不到此刻的他呈现出怎样的惊慌或是害怕，“我生下来便这样，视力障碍，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瞎子。唯有在黑暗里，我才能看清。”

他以为他被吓到了，半天没出声，低头想把墨镜戴上，手却被人攥住了！

“谢谢你。”

“……”

在黑眼镜雾蒙蒙的视线里，隐约见到少年离自己愈来愈近。

直到他捧起他的脸使劲端详，“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睛，谢谢你让我见到了。”

闻言，黑眼镜怔住了，连同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也定格了一样。

他触及自己脸颊的手是温暖的，暂且不用怀疑那颗真心，但近百年来，从未被世人正视过的这双眼睛如今却是受宠若惊。

“希望你说的话是真。”他向来说话留有余地，不会过分的相信。

洛织点头:“是真。”

黑眼镜重新将墨镜戴上，在怀疑产生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世间罕有的美景。

他低声道谢。

“轮到你了。”他没等人把气喘匀便接上了话茬。

“我…”

洛织眸光垂落，犹豫片刻:“是我婆婆交给我的信物。”

他说到这，黑眼镜也就不必继续听下去了，无非就是护身符保平安罢了。

但见他眼眶泛红，黑眼镜意识到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洛织没有避讳，俨然是将黑眼镜当成可倾诉的对象。

黑眼镜默默的听…

“…阿妈在生我那天难产走的，阿爸走的时候我才三岁，后来一直都是婆婆陪着我。人人都说是婆婆克走的子子孙孙。”

“当时村里就传言，她的长命都是借子孙后代的，大家对她一人一个说法，多半是不利的，她也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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