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18)

婆婆顺风顺水的活过了几代人，却毁在她亲自扶起的新时代里。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昏暗的一天；不会忘记她闭着眼，看上去死了但又活着；她不过是不愿去接纳眼下的景。

人类永远是不懂满足的生命体。

——“当贪婪成为需求，勤奋也就变得另类。”婆婆被带走前，给他讲了一个不同于往常的故事。

当时他并没理解她的话。

黑眼镜心疼的看着他:“你有朋友吗？”

洛织微微摇头。

“呵，我也是…”他抬起下巴，闭目，轻轻嗤笑一声，或是对自己这一生的草率总结。

因为先天的眼疾，使得他从小受人复杂的眼光，没教养的野孩子总走街串巷地喊“丑八怪丑八怪，一张脸两片盖，不说不笑谁也不爱”。

他不做任何抵抗，默默看着他们成长、年老、老到走不动路也骂不出口，最后躺进棺材。——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他见证一个又一个时代的接替，以及更新换代的“朋友”，那也许都不会是永恒的，无论善良还是邪恶，都会像那些人一样。

“你还小，以后会有朋友的，若干年后你还能遇到我，就当我也是其一吧，给个微笑就行，要求不高。”说完，黑眼镜不禁笑出了声，但嘴角牵扯的幅度是僵硬的。

人生本来就是一趟旅程，过了这一站，接下来会遇到的人和事都是未知数，却都值得期待。但愿记得。

洛织不由瞪了一眼道:“说的好像你活了很久一样。”

“还真是。”

“……”洛织迷茫的眨了眨眼，很快断定他在说笑，嘁了一声:“谁信你们汉人的鬼话。”

黑眼镜听了笑的前仰后合:“汉人？是不是除了你们当地人以外的人都是汉人？”

洛织:“…难道不是？”

他欺身而上，一手扣住后勺往床头按了过去，漆色的墨镜忽地折出一道白光，勾唇说道:“慢慢了解我再说罢，小孩儿。”

“……”

“还有，我问你。”黑眼镜松开掌，撑着他的两侧灵活的翻了个身，歪着脑袋问他:“你奶奶给你的那个信物到底是啥？”

对此，洛织摇头，婆婆只是说过这对他很重要，是身份的象征，但并没明说具体。

“值多少钱？”黑眼镜突然凑到他的脸侧，舔着贱兮兮的笑脸说。

“值钱？”

见他迷茫的眼神，料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索性作罢，“当我没说。”

“唉，我好奇，你奶奶活了多少岁…”既然经历过几代人那年岁起码过百，没准还和七百年前那颗坠落的陨石有不可或缺的关联。

但当地人对于年龄，尤其是长者的，有个恒古不变的规矩。

“秘密。”

“……”

洛织滴水不漏的说道:“所以别再好奇了，如果你想知道当地还有什么规矩，我可以和你科普科普。”

“罢了。”黑眼镜伸手阻拦，“我尊重你们当地的风俗，放心吧。”

睡前，黑眼镜问他怎么不去温泉泡澡。那会，洛织刚抖开薄毯铺在地上准备将就一晚，听他一问，随口说句:“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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