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8)

祁泊淮收起筷子，准备走，顺道问洛织:“对了，你在那间医院做义工怎样了，累不累。”

“还行，能接受，”洛织道，片刻后，又补了句，“不累就不是工作了。”

“你呦…”

祁泊淮手端着盘子，抽不出空，不然指定在洛织脑门上扣一记，“义工这种活儿又没钱拿，干死干活的，图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洛织一开始就没有奔着赚钱去的，何况，家里有个人说了不下五百遍要养他让他别出去活受罪什么的，这个机会还是他苦口婆心求来的，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不至于“捉灵”的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对此，洛织只是露出一个微笑。没一会儿，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循声找了找，在右侧的打饭窗口前立着一个男孩子，他认识他，是他目前负责照看的孩子。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辰…”

洛织低喊，身子站了起来。

祁泊淮见他目光在他的身后便往后看了看。他俩都有细嚼慢咽的习惯，所以吃饭很慢，等他们吃完，食堂没剩多少人了，就只有窗口里的两个阿姨在“哐啷哐啷”地收着铁勺、饭盆子。他把头转过去:“谁？”

洛织好像没听到他说的，径自向那个男孩的方向走了，盘子也没端走，嘴里又喊了一声“小辰”，过后附带一句“你怎么在这里”，惹得祁泊淮一头雾水:“诶？”

那个孩子先是没动，朝着他挥手、挥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在看到洛织朝自己走过来了，不知什么原因，撒腿就跑，一串儿银铃般的笑声甩上天际，像一首空灵却催眠的音乐。

“小辰！”

洛织跟着跑。但不知道他哪来的体力，自己怎么跟也跟不上，就只看到眼前一抹浅浅的身影。小辰这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纯白的，没有沾染一丝尘埃，跑的也算不上有多快，但却在视野里幌出模模糊糊的影儿，慢慢就看不清了。

泼墨的夜色很快就把他吞噬了。

洛织莫名想起那个梦，脚步微微一顿，心却跟着剧烈地跳，他有种诡异的感觉，感觉到那并非是一个寻常的梦。

“哥哥救我——”

就在他迟顿之际，耳畔响起一个真实的叫喊。

他往河畔走去，“啪啪啪”的水花震碎河面，像一面多角度的镜子，小辰瘦小的身影在镜前忽隐忽现。洛织想也没想，一头扑了进去！

*

溺水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他上辈子已经试过一回了，以为这一世是他的重生，他能忘记。那些冰冷的河水一个劲儿地往他的口鼻里灌，堵住呼吸，堵住生命征兆。

过去的不堪一一浮现，而这一次，又添了不言而喻的绝望。他在刺骨的严寒里摸黑寻找着希望，手心紧紧攥住的希冀到最后却不由自主地张开，随着冰冷一道逝去了。

他放弃了，放弃了救人，放弃了生存。兴许，他从没活着过。

祁泊淮在岸边束手无策的时候，肩膀被谁撞了一下，紧接着就看见一道黑影“扑腾”下了水，没过多时，那人怀里抱着昏睡不醒的洛织上岸了。

两人都成了“落水狗”，不同的是，黑衣人脸上刻下了浓重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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