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9)

“他怎么样了！”

祁泊淮紧张兮兮地上前询问，神色慌乱，甚至带有一份愧疚，在看到洛织落水的那一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过了两秒，他才想起他应该救人。

那是他认为最好最好的朋友。

可是，杵在岸边的脚踝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钉在了泥里一样，想动却动不了，倒是他当时脸上露出的惊慌之色昭示出他的无能。

他怕水！

黑衣人抿唇不语。他把洛织抱上来后，慢慢将他放下，然后蹲到他跟前，一手捏住他的鼻，另外一只手轻轻撑开他的嘴，头深深低下去，埋在他的脸上，舌头利索地探进口腔。

祁泊淮呆住。

过了会儿，黑衣人抬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屏住，再度低头，慢慢地呼进他的口中。“人工呼吸”似乎不奏效，洛织还没苏醒，他脱唇，起身，一手按住他微鼓的上腹部，五指并拢，另外一只手以同样的手势压在这只手上，一下一下地轻按…

直至，洛织猛地呛出一口清水，不停地咳嗽起来。祁泊淮见状，欣喜地凑上去:“阿织，你没事了，太好了！”

刚被河水浸染过的双眼到现在还有点肿，洛织眯着眼睛睁了睁，视野渐渐恢复清明，祁泊淮担忧地看着他，他身边是脸色阴沉的赵吏。“小辰呢…”而他醒来第一个喊的却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我到现在都没看到过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祁泊淮有些激动了，一把握住洛织的双肩，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

洛织感到微疼，皱了皱眉，扶额，目光扫了一圈四周，哪来小辰的身影，身后的河面恢复了平静，月色下泛起丝丝涟漪，而那深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黑洞洞的。洛织不忍去看，把头别过去，寂静道:“没什么了。”

*

入秋了，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彻骨的冷。洛织回了一趟寝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墙上的钟敲过八点。窗外，不知名的野鸟咕咕在叫。

赵吏在楼下等，说什么也不让他留学校过夜，这才几天不见，就给他惹出这番事儿。

“你…”祁泊淮堵在门口，咽了咽喉咙才说出口，声音卑微，“真的准备回去住吗？”

洛织无喜无悲地“嗯”了一声。他能感觉到祁泊淮在挽留他，这间寝室只有他们两个人住，要不是其他寝室的床位满了，老师也不会把他分到这里。从一开始入住到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

没多久，他们就像捆在一根麻绳上的小鸟，相依为命——就算洛织不这么认为，祁泊淮也会这么说，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只有洛织看得见他似的，愿听他啰嗦，愿在生活中帮他一把，愿成为他的朋友。

他看到他眼里的执着，也没再劝说，想说一句“珍重”，却显得过于煽情了，于是改了口:“注意安全。”

洛织不禁失笑:“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行了，我走了昂，还有人在等我讷。”

还在感叹祁泊淮突然的“苦情戏”，面前就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哨声，他把头抬起来。赵吏不知道有没有经过学校保安允许，把他那辆大吉普开了进来，就停在寝室楼前。

他这天穿了件黑色风衣，领子高高竖在脸侧，挡掉时不时拂过的冷风，脑袋微微向右歪了一点，眯起眼睛看他，两手揣在风衣的袋袋里，嘴边斜斜地挑着一丝痞笑。

和好几年前的他，似乎没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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