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2(7)

祁泊淮坐他对面:“照你这么说，那吃猪蹄得吃四个，”他比出一个“4”的手势，很认真道:“因为猪有四条腿。”

洛织抿抿唇，轻笑。他是个风趣幽默的家伙，人也热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班上那些人总无视他，或许，在当今社会，乐观开朗往往会与“管不住嘴”搭上边，一个人这么认为了就会主动远离，第二个人也是，以此类推，就像“蝴蝶效应”一样。

“你国庆放假回不回家。”

饭吃了一半，洛织抬了抬眼，问他，旁敲侧击地关心一下，毕竟从住宿以来，从没听他提起过家人，更别提和家人通话了，像他们这种长期在家受宠的“公子哥”一独立生活，必掀起全家人关心的热潮，就像班上那些上课还被家里的电话问候到的同学。

不出意料，祁泊淮眼神闪烁了下:“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回去也没意思。”

洛织好奇:“怎么说。”

他沉着脸，低头，把盘子里的一条糖醋鱼夹到洛织那边，说，“我爸妈十年前出了机难，就剩下我奶奶了，我奶奶耳朵聋，眼睛也不好，我跟她很少说话，说话她也听不到。”

“她天天念叨着我考了研，出息了，要不是她腿脚不利索，肯定得奔走相告…”他说到这儿，顿了半晌，眸子昏暗无光，“她对我期望那么大，我却屡屡让她失望，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然后回去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

洛织听了，心隐隐酸涩，不知是感动还是怎样的情绪。也不知道说什么，哑哑地道句听似肤浅的:“加油。”

“那你呢。”

祁泊淮见他出了神，很轻地舒了口气，还了一个问题给他。

“我？”洛织先是一惊，眸里的微光倏尔沉了下去，苦涩道:“我当然是回家…”他没再说下去，心头的苦水呲呲地淌。

前两年，洛斌的精神越来越差，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想念儿子了，差不多演变成失心疯，洛织那会儿还在冥界学习，没有多少时间回去看他，即便是回去了，他也只是一个灵体，看不见摸不着，就连简单的一个拥抱都变得无力。

赵吏看不下去，去年私自施了法，抽取了洛织部分的灵力，让他的身体能贯穿三界。洛斌疯疯癫癫地看到了儿子反倒是不信了，成天叨叨自己快死了快死了，洛织只好把他送进了精神疗养院，正好有人照看，也放心一些。

而母亲，近日从赵吏口中得知，她在冥界凭自己努力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在生死轮回厅帮冤死的亡灵登记死亡情况，偶尔提点轮回意见，薪酬不用说，能和赵吏相媲美了。

总之，人间的那个家没了，他现在唯一的“家”就是赵吏施舍的那幢小房子。

祁泊淮:“那挺好，还是家温暖，我这次就没想回去了，就在寝室过七天，你家那边有啥特产，顺便给我带点儿。”往往表面快乐的人，内心总有一份悲戚。怕没礼貌，最后捎上一道干巴巴的笑声，算圆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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