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夫人如此急不可耐,想来只能是母亲不行了。好歹母亲祖上有归家武将的血脉,后来门庭没落,只得惋惜,可这也足以把李夫人畏怯二分。
我翻身起坐,和颜悦色地转头,蹙起眉头附和着他们的话
宁轻秋:怎么恶化至此!秋儿……秋儿只能失陪,前去归夫人处了。母、母亲休要再伤心了。
我眼珠子一闭,清泪簌簌,比先前的李夫人更为梨花带雨,看上去可怜可悲可泣……我起身行礼,用丝帕拈去泪花,看上去身子孱弱得紧,惹人怜惜,有条不紊地道完也但有匆匆离去
李河绒:嗯!秋儿快去吧,这归妹妹真是可怜啊……
李夫人捏着手绢,边好心好意地说着,边擦拭着泪水,好像在场之人无不被感动了
归破柔处——镀金轩
母亲病殃殃地躺着床榻上,唇瓣起皮,略微发白,面色苍白许多,头发毛躁了,像是长久未经打理。母亲见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她的榻前,忙想起身迎接我,得亏侍女拦住了她
稍稍激动的神情在我的视线徘徊,但那目光炯炯与一颦一笑总是不失端庄,若不是惨白的面庞真看不出来面前的夫人病危了。
宁轻秋:母亲,我……来迟了
归破柔:轻秋,坐吧
归破柔:母亲这简陋,可不要嫌弃
我握起一把柴梳,搬出了竹椅,命侍女搬来些许落灰的铜镜,对母亲莞尔一笑道
宁轻秋:母亲,女儿替您梳妆吧
根根分明的发丝伴着午风飘散如烟,柴梳顺着发丝带过滑落
将死之人,母亲庄严温婉,一丝不苟的笑容是我最后的慰藉。她紧握着我另一只纤手,满足地笑着感叹
归破柔:许久未见,母亲甚是想念
归破柔:一转眼女儿也是亭亭玉立了……
宁轻秋:您、您还会亲自见到更多女儿的未来的
她轻笑,一笑泯去过往相思,她抬头,见我眼角泪花,牵起我到她身旁蹲下,我抬着头看她将柴梳放下,语重心长地戏谑道
归破柔:咳、咳,这女儿这么久不见,一见母亲就要闹哭腔,可真是……咳咳
她咳得嗓子都哑了,还是用有些沙哑的嗓音打趣我,又用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发丝,像抚摸她门前的灰猫一个样子
归破柔:女子,要么相夫教子,要么前程似锦
归破柔:母亲希望你能做后者
归破柔:咳咳、咳
宁轻秋:……嗯
宁轻秋:母亲!休要再提吧!我也及笄了,知晓您的顾虑
归破柔:她们说了吧……我就纳闷
归破柔:为何你母亲我如此懦弱无能
她语重心长地摇着头,忽然抬起眼皮,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坚定地握住我的双手
归破柔:……事到如今,母亲不得已告知你了
归破柔:当年归家没落,丞相为讨好陛下,将尚在襁褓之中的你与我收入府邸,趁此收缴兵权,献与陛下,以忠臣心……
宁轻秋:……我的生父是当年去岭南抗匪的陈业将军吧?
归破柔:……
宁轻秋:虽然吃惊,可是细想……
宁轻秋:也罢,都过去了,如此说来一切都顺得通了
似乎,她比我的心情更吃惊,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如同第一次见面
归破柔:可、可如何得知?
宁轻秋:母亲啊,得知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得知啊
我机敏地挑了一眼眉,显得俏丽又多姿
归破柔:呵果然——他们果然对你一般……咳咳、咳
宁轻秋:……
听她的中气不稳,多半是难撑了
我咬咬牙,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抓紧母亲的手,生怕我再也抓不住了
宁轻秋:母亲
宁轻秋:我带您走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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