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流华2
他的唇险些要贴到我唇上时,一霎那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随即阴沉了起来。我不解,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希望他能给我个答案。
“你今日去一品流华了?”握着我腰的手紧了一紧。
“是啊。”我答道。
“去见了谁?”
“大爷啊。”
“还带了他最爱吃的云片糕?”他的脸色比方才更暗沉了些。
我有些忍俊不禁,不会是醋坛子打翻了吧。嘟着嘴道:“你不也吃过我带来的东西。”
“那是你爱吃的。”
我一时语塞,从他怀里起来,背对他揪着手指道:“那有求于人,总得要拿些诚意来。”
我听见他在我身后叹了口气:“往前些日子我还笑过你怕骑马,后来你再没骑过。大哥不过随口一句话,你便能练一下午的字。”
“哪能一样?”练字又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昭玉是什么时候到我面前的,一下子将我扛到肩上,直往里间去。又将我放在床上,身子紧逼直把我逼得躺在床上。
低头把我吻住,在我嘴里缠绕起来。既霸道又沾有侵略性,没了往日的温柔似水,还将我的唇弄得生疼。
即便如此,结束时我仍然气喘吁吁、面上发烫。
他扯开我的衣襟,吻上我的颈脖,又将火热的唇印在我裸露的肌肤上。身子发了烫,更是愈发难耐得磨蹭着他,嘴里也不断溢出断断续续的娇吟。
初次时昭玉温柔得不像话,将我的性子在这种事上惯得十分娇气,如今他愈发粗暴,我便在他怀中委委屈屈地用娇吟小声抗议。他向来是会宠着我的,便松开了我的双手,搂着我贴在我唇上细细舔吻,似有安慰的意味。
“姑娘,晚膳来了……”
我惊得转头,便看见瑞雪愣在不远处面若桃花,手绢也落到地上。
昭玉将一旁的薄被扯来盖住我的身子,又吼了一句:“出去!”
瑞雪便捂着双眼急急跑了出去。
我此时面如滴血似的红,捂着脸缩进薄被中。我方才那副模样定是让瑞雪瞧去了,不得了不得了,怎么能被人瞧见呢。
“怪你啦,一会儿我该怎么去见人啊。”
昭玉扯开薄被,笑道:“瑞雪跟了你这么多年定不是个爱跟人说闲话的,再者你是我夫人,夫妻之间的事再正常不过。”
夫妻这个词总是我心里的一根刺,酸涩的、让人不忿的。我努力掩盖心中的情绪安慰自己,他若不能一心一意对我,那也休想得到我的真心。但我始终还是忍不住向他靠近,沉醉在他对我的那份宠溺中渐渐掏出一颗心来。
他道:“大哥为你打理生意打理得好好的,怎么想着去掺一脚?小禾说你近日很少笑,若是觉得累了便不管就是,随你像以前那般总出府找乐子。”
我嘟着嘴道:“母亲不让我找乐子,说二爷不喜欢整日无所事事没心没肺的姑娘,届时便不要我了,只要眉娘了。”这句倒是实话,我用带了三分暗示,五分醋意与两分试探的话回他。
他许是看穿我的心绪,看我的眼神掺了几分失望,“我的心意如何你是知道的,到如今还要装傻充愣。”
我不敢喜欢,也不敢表达。愣神间,他替我理了衣裳,便甩了门出去。
一句话他便生气了,是愈发小气了。
心里酸酸的,一抹脸,全是泪水。这还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男子哭。
哭完了脑袋也觉着涨,瑞雪端来的晚膳一口也没动便睡下了,李妈妈也叹气说我是傻姑娘。
次日醒来时我的眼睛红肿得将两个丫头吓了一跳,李妈妈替我称病让眉娘不用来请安了,我才不用起身能继续歇着。
连着五日我都未曾见到过昭玉,只听闻他一早便去上朝,接着便待在京城的营里至深夜才回来,连眉娘那处也没去过。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我这五日也没闲着,日日带着瑞雪去一品流华那处。管账、打算盘、煮茶之类的也学了个精通,闲暇时还能在一边听老刘说书。我这日子过得充实,自然也没把昭玉当回事,对于他的事我自然也是不主动过问的。
就这样过了五天,一品流华门外便走进来了个愁眉不展的昭珏。
小张招呼他坐下,还上了一壶好茶时,我悄悄坐到他身旁,“大爷在愁什么?”
他见是我,往日的温文尔雅丝毫全无,将一本账簿拍在桌上,平日苍白的脸如今气得涨红。
我自认没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除了我刚进门欺负了他几日……我讪讪一笑,从他旁边挪到了他对面。
他叹着气,将一杯茶水饮尽,“如意楼的账没一个对得上,掌柜一问三不知,把我这个大爷当软柿子捏!”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轻拂了拂他的背:“不气不气,有什么话慢慢说。”他这副身子是不经气的,若是气坏了恐怕他每日用的药里还得加三味。
正说着,便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我一惊,忙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手一拿开,便是一滩殷红的鲜血,周围还飘着一股血腥气。
我吓得立刻让小张去请大夫,忙倒了杯热茶给他。顿时整个茶馆的人吓得鸡飞狗跳,不一会儿便散了场。
大夫被急匆匆的小张扯来时,昭珏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红润变回苍白得毫无血色。我的心被吓得砰砰跳,看着小张怀里的面无血色的昭珏,我忙问正给他把脉的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收起昭珏手底下的软垫,道:“夫人放心,只是急火攻心,又劳累过度才气脉不畅。需卧床进些清火汤药几日,万不可再让爷气恼,也不得再度劳累。”又抬手招来身后的小药童递上纸笔,写上药方便交于我。
将大夫送走后,老关吩咐小张去抓药及通知亲王府的来接人。我坐回到昭珏身旁,见他眉心紧促,安抚道:“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有什么话与我说便是,能帮得上忙的我也尽力去办。”
他指了指桌上的账簿,示意我看。我掀开账簿,险些惊掉下巴。
如意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牌匾还是那老皇帝亲手提的字。我以前也常去,菜品丰富十分可口,以致不少人慕名而来,各个达官贵人请客也是极爱去的。可从上个月十五起,到今日总共亏了十二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昭珏虚弱的叹了口气:“如意楼里也没人说是怎么回事,掌柜也不肯说,到现在我都是云里雾里的。”
我见他脸色白得不像话,便一时嘴快,“我去看看吧。”
他像是寻到了什么光似的抓住我的衣袖,“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