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落井下石,并没有意义。我只是好奇,不过短短几日,你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唐九低头看向那一坨阴影。
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上前几步提溜着赵琼羽的领子,把他从角落里拽到了光亮之中,又低头看向他的手臂。
赵琼羽的手腕上,并没有四脚小虫的印记。
唐九皱起眉头来,而赵琼羽翻了个身,忽然又哭又笑:“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因为被放弃了,被放弃了,既已沦为弃子,又有什么好说……”
他忽然又凄厉地冷笑着:“他生杀予夺,执掌权柄……自然可以脸皮都不要,我当牛做马这许久,他大可……大可权当从未发生过……”
唐九看着这又哭又笑的人不明所以,只能模糊的听出个梗概——大抵是曾经有掌权者安排过他什么,而如今又翻脸不认人了。
但是这个消息太过笼统了,唐九一时还没想好该如何近一步撬开赵琼羽的嘴。
正思量,背后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唐九转身过去,却见灯影之中,谢子叙向这边走来,唐九眯起眼睛,借着光亮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今日穿着,外头一袭螺青色暗纹锦袍,料子质感硬实笔挺,内里则是月白色的衣衫,露出衿口来,搭配起来,一派月白风清,衬得人也添了几分清淡雅致,倒不似他穿玄色、绀青等色衣袍那般显得容色极艳。
谢子叙几步走到赵琼羽面前,蹲身下来,垂眼瞧了半晌,继而又低下头,音量极低地说了几句话。
眼瞧着哆哆嗦嗦的赵琼羽身形一僵,随后,他胡乱地翻身起来,攥住谢子叙的袖角:“你说什么,你……你此言可当真?”
谢子叙颜色未改,只淡淡看着他。
“可当真,可当真……不可能,这不可能。”赵琼羽把谢子叙的袖口都攥得发皱,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
谢子叙眉目疏淡:“他当真是你的同僚?”
赵琼羽噎了一下,随后声音小了起来:“曾……曾有过共事,应是算的。”
谢子叙的脸色并不意外:“那你可以祈祷,希望你们不是。”
赵琼羽的目光绝望起来:“谢公子,谢世子,眼下您可不能只说风凉话。”
他压低了声音,近乎于祈求:“陛、陛下已然当我是弃子了……迟早也要轮到我啊,谢公子,镇南已然被我得罪了个透,眼下,眼下我唯有仰仗您了,我知道此前……曾对您不敬,恳求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条生路,我做牛做马在所不辞,恳请您给我一条生路。”
谢子叙的声音压低了:“……陛下?”
赵琼羽攥紧了谢子叙的衣袖:“是的,是的,我全都说,我全都说。那日书院的旨意下来,当晚我便接到密旨,说是要重用我。让我……让我先引众人入书院。”
谢子叙垂眸看他。
赵琼羽继续道:“之后又来了几次旨意,每每,都是让我搅局、行挑拨之事、拿人把柄云云,啊,还有就是……就是这次作业,也是让我伤人,后果不论……我、我句句属实,我都是被指使的,我也无法违抗,谁知我分明做了,他也分明接了招,到头来……”
他忽然又凄苦地笑了,好不狼狈:“到头来,竟是一副权当不曾有过此事的样子,我誓死效忠,他却贬我身份,将我驱逐,罢了,罢了,这都不算,只是……”
赵琼羽恐惧地瞪大眼睛:“只是他如何能再想要我的性命啊!”
谢子叙手臂一动,他捏住了赵琼羽的手腕,如此把他的手臂拎了起来:“如此说,你倒不必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这动作像是把赵琼羽攥着他袖子的手拔起来,但唐九知道不是如此。
赵琼羽一惊,手上一时僵住卸了力气,他嘴唇哆嗦几下:“谢公子,你此言可当真?”
“当真。”
谢子叙手一松,随后他站起身来。
赵琼羽一时晃了力气,也没抓住谢子叙的袖角,就这么跌在了地面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如何,我当如何做,谢公子,我求你给我指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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