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当空,夜色沉沉。
营地的一角阴影之中,苏夜冷冷站在一旁,月色清辉洒落在他半边身上,映照得他整个人半明半暗,现下,以司徒孟为主力,韩文桑为辅助,正在对苦主赵琼羽拳打脚踢,赵琼羽双手抱头打滚躲避,被打的嗷嗷喊叫,而苏夜冷眼旁观,除了刚刚那一句‘别闹出人命来’,他既不出手,也不阻拦。
这个苏夜真是聪明且忠心,唐九心下想着——这几人里,唯独是他和魏逸名有着最深度的捆绑关系,他不出手,魏逸名身上就沾不了脏污,而他在这盯着,那二人就会卖力打人。
“陛下甫一启程,你们就动手了,也太过心急了,就不怕…有不敬之嫌。”唐九从一处营帐后走出,语气慢悠悠的。
苏夜一惊,皱眉看向他,韩文桑和司徒孟也同时停了手。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楚婴,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文桑有些不满。
“没什么,善意的提醒。”唐九笑了笑,她低头往赵琼羽看了一眼,只道:“哎呀,下手可真狠。”
赵琼羽蜷缩在黑暗里,依旧抱着头,周身颤抖,不知是愤怒、畏惧、疼痛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心怀不轨之人,就该好好教训一下。”韩文桑冷笑:“楚婴,你别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以为谁不知道你和他也有仇呢。”
唐九摇了摇头:“众所周知,那天晚上,他最先是想给我泼脏水,不过大家也都看到了,这脏水并没有没泼中我,再加上对皇家的敬意……”
她话还未说完,韩文桑便打断她:“什么皇家的敬意!当日陛下金口玉言,几乎明示了让赵琼徵挑起下一代宁王府的责任,他赵琼羽这个坏种,早就出局了!”
韩文桑的话毫不加掩饰,说话间他随手把手中的瓜子皮往赵琼羽身上一砸,瓜子皮这玩意又轻又小,但倒在地上的赵琼羽身躯分明抽抽了几下。
唐九不动声色看着这境况,她其实并不认同韩文桑的这番话,但是自然也不必要争辩或者纠正,她只道:“总之,现下我对他……倒也没什么报复的想法。”
“没什么报复的想法,也别来这多管闲事,该哪去哪去!”韩文桑没了耐心,他属实不知道,这楚婴缘何闲得蛋疼来这里露面逛一圈,明明刚才路过的学子也有那么几个,可没有一个人插手的,偏就他楚婴事多。
唐九没应他的茬,好整以暇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在那三人身上停顿不久,又看向了蜷缩在阴影里的赵琼羽。
几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寂——韩文桑和司徒孟没有蠢到要当着和镇北关系好的人的面打皇族中人。
“走了。”一直沉默的苏夜忽然冷声说道,他显然无意和楚婴纠缠,话音未落转身便走。
“哎!苏夜,这才哪到哪,就走了?”韩文桑不甘心,毕竟,那晚陛下审问,他可是看了全程的,眼睁睁看着这赵琼羽是怎么搬弄是非,然后突然把脏水泼给镇南的,怎能就让他吃这两三下苦头便不了了之?
但是苏夜没理他,脚步一下不停顿,干脆利索。
韩文桑和司徒孟二人自知和镇南的关系不及苏夜这般紧密,互相看了一眼也只得作罢,赶忙跟上。
“哎,我们俩来了来了。苏夜,你说你,何必看见那楚婴即色变呢?”
走出些距离,苏夜总算转身过来,他的声音不高,似乎在回答韩文桑方才的问题:“你看不懂?楚婴现下露面,就是想保下赵琼羽。”
韩文桑快言快语:“以德报怨那套,有病。”
苏夜道:“你怎知镇北不会以今晚的事情作文章,若如此,你我三人都得掉一层皮。”
韩文桑愣了一下:“你如此一说,的确是。不过,既如此,我们为何还要今晚动手?”
苏夜不答,这问题仿佛是傻子问出来的。
——自然是因为公子要求,公子一向高傲,哪能蒙受此奇耻大辱,隐忍多日就是要在陛下启程当日就废了他赵琼羽。这是苏夜想劝也劝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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