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叙扫了一眼,男人身后那间,大抵就是他家房子,昨晚他应当就是从正对着的那扇窗子瞧的。
既如此,所谓‘越来越小,直至瞧不见了’……
他目光向那西郊一瞥。随后颔首言谢,然后竟拿出银子递给这中年男人。
男人正要推托,一旁的钱老伯便闪出来,不由分说,想要将这银子截胡。
谢子叙手一转,径直把银子放到中年男人手中,面前钱老伯正要破口大骂,谢子叙却笑道:“老伯,在下也有事情想问您。”
钱老伯哼了一声,但是看了看中年男子手里的银子,也算配合:“你说。”
谢子叙从一旁的杂物里拿出那一角黑色。“老伯,这是何物?”
钱老伯瞧着那方巾愣了愣,脑子一转:“这是……噢,是此前我擦桌子的抹布!”
谢子叙用指腹摩擦着方巾的质感,布面光滑,微微潮湿,他眼底光华闪了闪。
钱老伯还未反应过来,银子已然被搁到他手里。而面前这位奇奇怪怪的公子,不由分说拿着那块布跳上了马,已然向西扬长而去……
谢子叙策马飞驰,一切似乎都在往他此前怀疑的方向发展。
楚婴住过那个茅屋,而那个茅屋里,又出现了这个、似乎是那个女子的面巾。这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他循着那王家窗户和茅屋相连的方向,一路向西。直到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通向密林,另一边,在枝叶掩映下,隐约能瞧见一个有些破落的房子,似乎是个寺庙。谢子叙勒马,停了片刻。
不管是楚婴,还是那个女子。夜里离开茅屋,定然要寻一处地方歇脚。这寺庙里,一定会留下什么踪迹。他一拽缰绳,再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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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郊野,但毕竟离着禹州城也不远。面巾和外袍都在昨夜丢失的唐九,不再敢有半点大意。
将旺财送回深山里,又把自己的物品都好生收入包裹,至于屋内其他,倒也不敢带走,担心被人瞧见察觉出什么来。
收拾妥当后,她在破庙门口又坐了片刻,一时生出迷茫来。长大后,她即便迷茫,也都是不知该如何做。可这次前所未有,她迷茫于自己一无所有,不知该从何入手。
唐九呆坐愣怔思索片刻,站起身来。今晚她还是打算住的体面点的,这假总不能放的跟荒野求生一样。而且许幽昨晚给她的那一袋钱,她也是要还的。仔细算算,好像还是需要赚很多钱的。
对,唐九,努力,打工,赚钱!
可是打什么工?
一天的工未免太难找,何况她对禹州城的人来说还是异乡人、生面孔。唐九皱眉片刻,忽而抬头四顾。
——有了,去摘野果,打野味,然后带到市场上去卖。
嗯,不愧是我。
预祝我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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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哒哒。
谢子叙到达破庙的时候,庙宇里一片沉寂。他将马拴在门外有些古旧的木桩上,木桩顶上,已然发出支翠色盎然的新芽。
谢子叙便启步往门内走。庙外的,草木缝隙里落下的阳光还尚有几分暖意,而庙里面,便是清清凉凉。
这庙宇院子还挺大,大抵曾经香客们都要在院子里等候,想来,这里也曾是香火兴盛之处。
锦靴踩在地面潮湿的枯草上,声音沙哑沉闷,谢子叙穿过院子,走到庙前。
只站在这里,便能感觉到潮气袭人,门内的佛像歪斜残破,瞧着竟有几分诡异。
谢子叙又垂眸,瞧见庙门有些破烂,全无样子,门口还有一方石桌,挡了半个门。他略略生疑,手扶了剑鞘,启步入门。
门内空无一人。但是门框处,可见硕大的爪印,瞧着像是新落的。地上的杂草凌乱不堪,庙里陈设也是东倒西歪,部分边边角角,也落着些爪印,还有,瞧着像是剑痕。
——昨晚这里,大抵有一人一兽,有过一番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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