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骏利落地翻身下马,伸手便要把慕容阔扶起来。但是,当低头看到慕容阔配剑上挂着的布帛,他猛地一皱眉,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徒孟。
——司徒孟的袖子上,被撕裂下来了一角。而他的袖子,与慕容阔佩剑上挂着的碎布,赫然是相同的纹样。
这情形,明眼人都能猜到是如何了。谢子叙在左承骏身后也下了马,他扫了一眼司徒孟,只对慕容阔问一句:“伤到哪里了?”慕容阔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腰和腿,谢子叙蹲下身,垂首探查他的伤处。“委屈你了,阿阔。”他的声音很低,眉目深邃而沉静——哪怕是目光略过那一角布帛时。
慕容阔愣了一下,随后在这一瞬似乎明白过来。——今日魏逸名偏要镇南镇北比试一番,却又怕输。但是比赛但凡跑下来,就总有输掉的可能。所以魏逸名若是想稳妥的争个面子、压镇北一头,大概一开始就不曾想让这场比赛平平稳稳分个胜负。所以,本来魏逸名就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对镇北的人下手,试探、挑衅于谢子叙,看他能不能丢的起这个脸,咽的下这口气。慕容阔确信,这一切,表哥都看得懂。无外乎,强木易折,可过分示弱,又有韬光养晦之嫌疑。
镇北近年来兵权在握,却又如履薄冰,几次三番遭受朝廷的试探,如今不得不在这两者之间谋求艰难的平衡。
慕容阔伸手扶住自己的腿,身上依旧疼,却只是咬着唇角,摇摇头:“表哥,我没事,都还好,让你们担心了,都怪我,在弯道……”
“阿阔,你摔傻了吗,什么叫怪你?!”不等慕容阔说完,左承骏冷硬地出声打断,“你怎么了?你没问题,分明是有小人借比赛之机,蓄意伤人!”
慕容阔愣了一瞬,咬咬牙没再言语。谢子叙伸手把慕容阔扶了起来,左承骏怒不可遏,他如何能不知道——镇南王府在挑衅,在欺负人;也知道慕容阔是想息事宁人。可他不觉得这是什么正确的处理方式,明明丝毫不弱于对方,更不畏惧对方,何必容忍他们得寸进尺,而自己这边打碎了牙齿硬往肚子里吞?自己痛不说,让外人看了,只怕真要觉得镇北王府没脾气,人尽可欺!
“魏逸名,你们镇南王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觉得丢人吗?司徒孟,我告诉你,今日的事情,你给不出个交代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魏逸名已然从不远处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见左承骏这副模样,却只是哼笑一声,转头对谢子叙道:“谢世子,久仰大名。”说的恭敬,却是马也不下,头也不低,手也不抬一下,他心里得意的很,话语间也不无嘲讽。他偏要看看谢子叙如何硬吃这次的瘪,丢这么大个人。
还是说……或许能诈出点其他的什么?
谁知谢子叙竟是瞧都没瞧他一眼,很是从容地弯腰拍了拍慕容阔身上的灰尘。
魏逸名盯了谢子叙半晌,方确定对方确实是完全没搭理他。他讨个没趣,只哼了一声,韩文桑及时地开始夸起了这匹汗血马,硬是将尴尬糊了过去。
而那边,被左承骏质问的司徒孟开始摆手:“左公子误会了,误会了,这不过是个小意外,可分毫不干魏公子和镇南王府的事。”
房檐上,追冥忍不住冷哼:“素来瞧着这司徒孟是个话少木讷的,不想竟也巧舌如簧。”
唐九笑笑,不着痕迹地一绺衣角已然稍出房檐边角半寸。“耳濡目染,总是有的,就像……追冥你我相识多年,武功行事,也算是有不少长进。”
追冥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调侃。
“小意外?阿阔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你跟我讲小意外?”
司徒孟摆摆手:“大家都是骑马之人,想必都是知道的,技巧不熟,或是稍有疏忽,难免有个意外,拐这种弯的时候,更是最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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