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慕初君知道遗诏在何处、裕庚帝有意传位于他,他又怎会剑走偏锋去假造遗诏。如今他最怕的事情,莫过于皇位与自己失之交臂。”萧凛然的话语似悠悠的箭戳着人心,却又如此恰如其分。
他是如何知道洛凤城假造遗诏的,她早之前便称他是神算子,其实从洛凤城一步步溯回到她身上并不难。他虽耳目千万,但洛凤城事事小心谨慎,得知此事并非易事,除了,知情者告知于他。但以洛凤城的性子,定不会把如此大事告知于外人,要么有人叛变,要么他打入其中。
墨初雪脸上是错愕、惶恐、憎恶,复杂不已,随后她又露出释怀的神色,转变之快令人难以招架,垂着眸叹息:
“假造遗诏?遗诏他可以伪造,因为裕庚帝的字迹总有人仿的来。但是流传数百年的玉玺,可不是谁都能造出来的,光是那上等的和田玉便是世间难寻,再加上堪称绝世的雕纹、刻字,出不得半点岔子。”
当年雕镂这玉玺的贵人早已仙逝,知晓玉玺模样的人也并不多,想以假乱真,难、难、难!二人都知晓,但不免心头滚烫,这洛凤城远比他们所想的,更加大胆、毅然、杀伐决绝,不留退路,他们似是望着兵临城下的将军,无路可退。
“——这是一场豪赌,他赌上了往后人生。”赌上荣华富贵,若是败下一损俱损。墨初雪皱着眉,灌下好几口酒,语气严肃地说道。
“不仅是豪赌,而且他很难输。”萧凛然不由得蹙起眉,陷入思虑的苦海之中,继而又道,“如今,他已经权倾朝野,裕庚帝死后不少事宜都由他和皇后娘娘接管。阿墨,你想想朝中有多少臣子是向着他的?只要他能拿出来,即便是不能以假乱真,他们也可以指鹿为马。”
“所以,只有拿出真真正正的遗诏,我们才有说话的余地。我爹手中尚还握着兵权,不少臣子或忌惮、或追崇,只要拿出遗诏,就会有人向着我们。可问题也恰恰出在遗诏上,裕庚帝话未说完就走了。”
她的眉目间蒙上厚厚的阴霾,压抑忧愁。
“阿墨不必告知我,遗诏在何处,我终究不过一个外人。但是你可以去找,现如今裕庚帝的寝宫,重兵把守,若是要去,千万小心。”
萧凛然说得诚恳,眼底闪烁着微光,比月色倾斜而下得更亮。萧凛然抬手覆上墨初雪的手背,继而两人紧握住手,轻轻摩挲着,对望迟凝。
墨初雪轻扯嘴角,“好。”
如今二人手握着真相,可那真相就如同攥在拳中的细沙,只能看它从手中流逝。
闻言,墨初雪也豁然开朗,二人详谈甚兴,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夜色渐深,花雕酒坛见了底,二人喝得东倒西歪,酒碗歪斜摆在圆桌上,阖着眸似是睡着了。是萧凛然再度睁眼时,才发觉他们就在此就地而寝,起身,拖着疲倦的身躯,将她轻轻抱起,回了房间,遂后悄然退出屋子,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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