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浮生一梦（三，上）（新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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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娘，或者叫竺娘子惯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和竺燕把事情敲定了，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第二天简单摆了两桌席，叫了几个亲邻近友过来认一认人，又跑了一趟官府把她和妹妹的户籍移到了自己名下。

也得亏了竺燕那个爹当初给他妈办丧事一起把竺燕的户籍都销了，不然这事还真不太好办，少说也要知会他一声。

好在竺娘子门路多，七歪八拐和那看管城门的几个士卒搭上了亲戚，让他们出面作了证道竺燕是个外头来的流民，才把事情办下来。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竺燕和妹妹竺莺就以许妙娘养女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在许娘子家住下了。

过了明路的日子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出门不用再遮遮掩掩罢了，竺娘子不常在家，许娘子虽然看着有些好转依旧心智如同稚儿，竺燕依旧一手打理全家琐事，闲下来时会跟着许娘子学一点针线和字。

虽然那杨书生常看的书都被许娘子的前婆家收回去了，但还有几本杂记幸存，许娘子不疯的时候就会把竺燕抱在怀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教她。

竺燕对学字这件事不太感兴趣，但架不住许娘子喜欢教，而且据竺娘子说以前的杨燕也喜欢，不得不捏着鼻子学了下去。

只能安慰自己多认一点常用字好歹以后去做工时不容易被人诓住。

妹妹竺莺也慢慢长大了。

这小妮子和当年竺燕判断的一样是个天生不凡的，八个月大的时候就能摇摇晃晃地走起来*，三岁开始跟着许娘子学习，不过两个月就把她教的所有字都认完了，抱着杂记看得津津有味。而且不像竺燕一样一向囫囵吞枣，她读得十分仔细，问起来书中内容也是言之有物，可见是真读懂了那些佶屈聱牙的句子。

许娘子常叹：“要是燕燕有莺莺一半好学便好了。”

竺燕恼羞成怒：“阿娘！”

竺莺就在旁边笑。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两姊妹原本的爹娘都是平凡长相，可她们两个却长得一个比一个明媚动人，竺燕因为操持家里、每日下地种田晒得黢黑还看不太出来，竺莺因为年纪小只顾着做点小事，一身皮子白得发光，更显得容貌绝艳，小小年纪就已露出倾城之色。

晓得内情的竺娘子啧啧称奇，还偷偷问过竺燕她娘是不是偷了人，不然以她爹那个挫货的脸怎么看都生不出这样漂亮的女儿来。

竺燕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不在乎。

管莺莺是不是和自己同一个爹，她都是自己的妹妹。

是她亲手从死亡那里抢回来的、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说起来还有一件奇事，就是竺燕那死鬼爹前不久喝醉了酒，跌进河里淹死了。

消息传来那日正逢竺燕生辰，她自然拍手称快，但不由还是有些好奇，便问告诉自己的妹妹：“莺莺从哪里得的消息？”

特意把竺燕拉进屋子里来的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一副求夸奖的模样：“这是我送给阿姊的生辰礼，阿姊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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