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浮生一梦（三，中）（新增）

等竺燕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头皮一炸，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那混账……是莺莺杀的？”

竺莺笑眯眯地点头：“阿姊很讨厌那个人，他死了阿姊一定会开心的。”

竺燕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去问才五岁的竺莺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妹妹有多聪明，又通读杂学，想要一个人的命并不是难事。

她只关心一件事。

“可有伤着？”她十分担忧地把竺莺浑身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多的伤口才松了口气：“那种烂人……不值得莺莺冒险。有没有留了把柄？”

“没有的。”竺莺任她检查，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我只是在他鞋上撒了点石灰，石灰遇水便融，查不出端倪的，他不过一个泼皮无赖，官府也不会细究。”

她细细地给阿姊解释，说那石灰遇水便极烫，那泼皮去喝酒总要沿着河岸走，去时清醒着还好，醉了难免会踩进水洼，被烫着失了平衡落进水才被淹死的，饶是叫仵作来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竺燕这才松了口气，叮嘱妹妹：“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能叫旁人再知道，阿嬷和阿娘都不行，晓得不？”

竺莺便笑得甜甜地去挽竺燕的手臂：“晓得啦，就知道阿姊待我最好的。”

21

竺燕十二岁那年，竺娘子去了，算是喜丧。

到底是养恩一场，竺燕真心实意地为她哭了几回，反而是竺莺看不出什么伤心模样，十分冷静地在养母和阿姊都精力匮乏时操持家里，接人待物，洒扫烹煮，倒也做得像模像样。

她生来便是十分淡漠，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也只会在竺燕面前撒娇卖痴，对着竺娘子和许娘子都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许娘子为此伤心了好长一段时日，竺娘子也叹着气说她养不熟。

这话说说其实没什么，可偏偏被竺燕听见了，从来乖巧讨喜的小姑娘第一次冷了脸，许久都不曾理会竺娘子。好在竺娘子是个大度又识情知趣的，日后再没提起这个话题。

在竺燕眼里，自家妹妹自然是千好万好，若是旁人说莺莺不好，那定是旁人的问题。

所以她也没在乎竺莺的冷漠，只是有些发愁日后家里的生计。

毕竟死了的人不用吃饭，但活着的人还是要接着过日子的。

许娘子不识人间疾苦，和她说了也没用，竺燕就找了早慧的妹妹一起合计，对着家里的账簿算了半天，越算越发愁。

竺娘子给富户当奴婢得的月钱是家里最大的收入，现在没了这项进项，光靠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和许娘子偶尔做的一点针线，怎么也养不起三口人。

她倒是想去做工，可外头招工的都要十四岁以上，她年纪不够，去了要么吃亏工钱减半要么根本不会被收，总之还是不够。

而年纪够的许娘子偏偏是个痴儿，就算出去做工也没人愿意要。

面对这种情况竺莺也没什么好法子，若是几年前那渣爹刚死时还可以去搜刮点钱财，可现在去……别说钱财，不被那群同样穷苦的亲戚生吃了就算好的。

还有像赌坊这种虽然来钱快，但风险高的地方，鱼龙混杂的，她也舍不得阿姊去。

春漪似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