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寂静后,蒋嘉月还是做了先开口的那一方。他把衣袖放下,忧郁看着她的眼睛。
“我怪你?我何时说过怪你,我是这个意思吗?你为什么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想问你,我要如何做,你才会爱我,就像你爱方絮一样。”他总以为自己不如方絮,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与方絮比肩。他用尽了所有他认为的爱她的方法,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像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好像就算为她舍弃生命,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看得比方絮重要。
方絮是她可以光明正大示爱的人,而他不是,他只是她在外面的野男人,是她身体的伴侣,不是生命的伴侣。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为了留在她的身边,他可以把她拱手让人。可是他始终不知道,他同时也毁了她的名节,毁了方絮的名声。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现在不想跟你有什么争辩。”她不耐烦把他推开。也许是他心不在焉,她推他并不算很费力。
蒋辰月扶起地上的苗葵,把他背起来,她能够背起比自己重的人,除了习武的原因,还有当年砍柴的经历。她年幼为了饱腹,会去山上间树枝,随后会捆起来,背在背上,时至今日,她的身上也有很重的一条伤疤,是木柴留给她的印记。
蒋嘉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等她踏出门,她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出去把她往里面拽。苗葵险些又摔倒在地上,好在蒋辰月眼疾手快,把他拉住。
苗葵的手臂已经脱臼,失去知觉,他木讷看着二人,只希望赶紧去医馆,把自己骨头纠正。他不想看到蒋嘉月,这个男人远比他想象的恐怖,他只想赶紧离开蒋嘉月的视线,他真怕不一会儿,加油又性情大变,把他撕碎。他就像一块湿嗒嗒的毛巾,有力却不重地打在蒋辰月到肩上。
“我来把他带走。”嘉月看辰月半信半疑的眼神,又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他说得更加坚定,他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不希望苗葵插足他们之间,不希望她对别人说说笑笑。包括方絮,但是他已经没法避免了,那么苗葵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牺牲者。
蒋辰月才放心把人交给他,还是心里不踏实,说:“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
“你是哪种不放心,是担心他,还是怕我对他做什么事情?”嘉月更觉得可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对他没有足够的信任。这些年,他已经把能够给的都给她了,没有爱就算了,连信任她都不舍得施舍给他吗?他忍住悲伤说,“我希望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我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我不信你。”她直截了当,她看到他眼里的失落,随即又补一句,“我也不信方絮,你们我谁都不信。”
“那你信谁?”
“我谁也不信。”蒋辰月说,又催他快些把人送走,不要一拖再拖。她的手也脱臼过,知道那种感觉,她看着他身后无精打采的苗葵,还是有些许于心不忍。也许她心里也渴望关心他人,被他人关心。得不到而拥有的善意,她仍旧大方给予出去。
“是吗?”蒋嘉月问她,似乎也是问自己。他颤颤的嘴里再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他本就是一个嘴笨的人,尤其在她的面前,更像是不会组织言语的孩子。他有时会羡慕方絮,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正常与她说话,就是她说了很难听的话,方絮也可以无动于衷,而自己做不到。
“是的。”她点头,她连自己都不信,怎么去信任旁人?所有会说话的人都会撒谎。她见过太多会撒谎的人,男女老少都是如此。撒谎是天性,无须旁人教唆。
“那我求你信我好不好?”蒋嘉月说着往外走,辰月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辰月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是不信任蒋嘉月对自己的感情,恰恰相反,是太信任,所以才会怕他对苗葵痛下杀手。当年黄醅是怎么离开人世的,他可还记得。
蒋嘉月有着英俊稚嫩的脸,有着毒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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