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押半盏茶的功夫,听远处回廊上一群人嬉笑声,由远而近。一五十多岁数的女人,皮肤保养的很好,白皙紧致,眼角微有些下垂,双目含神的看着祝常鹿。她被围拥在中间,时不时被丫鬟老佣一两句话逗笑。她发丝黑白相间,头戴发冠,上面雕刻着古意花纹,正中间镶嵌着一颗暗红宝石,上衣是件当下流行的湖蓝色对襟,下裙摆手绣云纹,布料纯色低调中无不在彰显气派。知此人身份之重,张茹玲当起身相望。祝常鹿夫妇走在她左右两侧,江紫芙上前几步,把大夫人引到张茹玲面前,介绍道:“娘,这是常鹿带回来的朋友,张小姐,我们留她住下,正好今晚人多热闹。”大夫人自远处就开始打量这个女孩儿了,看通身那气质,不像是小家出户,眉目那抹清秀,叫她越看越喜欢。更何况还是常鹿带回来的,自家小孩养这么大,不曾带过女性回来。大夫人慢脸笑容,看眼常鹿说道:“小姐既是常鹿的朋友,自然是府上的贵客,要留下来多住些时日才是。”
张茹玲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多想,点头允道:“谢大夫人,大夫人盛情难却,茹玲歇息过便可,只是来的匆忙,未能带上几分薄礼。”大夫人由江紫芙扶着,坐到太师椅上,再招手让茹玲坐下:“张小姐来的巧,今日我鹿儿回来,到了晚上他弟弟也回来,我们一桌吃个饭,家里人好久没这么齐了。”说罢,就唤祝常鹿到跟前,话里全是嘱咐,可唯独眼神慢慢平淡:“你弟弟打小爱吃甜食,上月那锦州徐长官送来几盒杏仁糖,我放在屋里,你可别去偷吃了。”一旁的张茹玲瞳孔微缩,他弟弟是不是冬言,今晚便知。这一刻,她的心房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把,血管绷紧,叫她胸口发闷。祝常鹿哼声一笑,一张线条分明的脸上倒有了几分瘩里瘩气的帅。等众人坐下,一阵寒暄过后,江紫芙心细,想着张茹玲初来,与他们等人一起,自然觉得不自在,便起身要带她去南侧看房。
离了正殿,走过一条长廊,经过几扇漏窗,正好看到一侧的庭院。那里的建筑明显还是旧式,铁锁生锈,孤零零挂在圆洞门上,与府里辉煌气派格格不入。院里应该种植了梅树,才墙头探出一朵梅花,那抹红色当真深艳,无意一瞥,便让张茹玲驻足观望:“这时节,可是早春梅?”江紫芙返回来几步,循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不知不觉叹了口气:“那里原来住的人喜梅,却不是只涂梅花冬开,要每个季节都见到,只觉得那花瓣开的小巧怜人,先帅便在院里派人种了各种应时节开放的梅树。”既是先帅种的,那理应珍贵,只是为何锁了起来?张茹玲看江紫芙年纪轻,比她大了几岁,当她是同龄那般询问道:“那这么好的梅树,怎么锁了院门?”江紫芙眼神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早就无人打扫此地了,每年几重雪,梅树无人照料,也开得没以前好了。”张茹玲没有再问,带着芯平随她往前走。
张茹玲不知,两人短短聊上的两句,已然让江紫芙捏了捏手绢。她自两年前从三江中最大的谷河那里来到东城,再顺利嫁入祝府,也听家里的爹爹,谷河的司令,江路百说过这祝府的事,祝府有个小妾是戏子,生了庶子,后无来由的病逝。那这么好的梅树,怎么锁了院门?江紫芙每每想起,都有点惋惜,觉得这事不能让人深想。只当冬雪压梅,偌大的府里,没人在意冷清了哪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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