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茹玲被安置在南侧的一间庭院,院里种着紫曼陀,这初夏的花,含苞待放,有不久怒放之势。张茹玲立在中央的花坛边,手指轻轻掠过稚嫩的花苞,不由得范起些惆怅。她抬头四处一样,皆是古木青松,隐着亭楼台阁的吊角。这帅府,气派辉煌是自然,可这里总让张茹玲感到胸闷,猜是水土原因。
江紫芙从后房里走出来,看茹玲略微失神的模样,问道:“张小姐对这住处可还满意?”张茹玲回头,冲她微微一笑:“岂止满意,这曼陀花虽还未开,可见了它们,便不难想象花开之时的景色。”
江紫芙上前一步,也看起那些曼陀花来,思忖会儿说道:“这初夏了,过些时日,相必就开了,还请张小姐在这多住段时间,好与我每日说说话,解解寂寞。”江紫芙看上去跟那些女大学生差不多,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五官稍打粉,便肤若凝脂。跟常人不同的是,她这样的年纪,已是三江九省统帅的夫人。想着这入府以来一路未看见其他女眷,张茹玲便说道:“如此甚好了。”江紫芙甚是满意,又是与她一阵闲聊,从家里父母安好,到儿时趣事,。当听到张茹玲留洋学过画,更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当即说道:“张小姐既然学的是西方绘画,那改日可否为我画一张?”张茹玲仔细看她眉眼,西方绘画对色彩的运用很强调,江紫芙脸上神情变换之快,如小孩听说有趣物那般,红唇白齿微微上扬,眼里有光,这面孔若成画,才不辜负那颜色之花哨生动。张茹玲胸有成竹的答应下来,为她画幅画。仅仅一个下午,俩人又聊了许多话,下到家常小事,上至谈古论今,唯有祝府小儿,那个叫冬言的,张茹玲闭口不谈。
张茹玲并没料到,她能这么快就见到那个静寞显雅,一笑生情的男人。更没料到,后半生的烟火,因他而起。只是觉得夜幕来的太快,有仆人来屋外扣门,请她正厅用餐。
仆人走的匆忙,芯平关门的时候望了一眼外面,晚上七点钟的夜幕,祝府却张灯结彩,点起红灯笼,照亮府假山流水,行廊屋檐,恍若晨幕时分。芯平满心疑惑,白天来也没听府内有何喜事:“小姐,他们这是干嘛呀?”张茹玲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台上的琉璃红珠银梳,在手里把玩几遍,却迟迟不梳头。她说的语气略沉,与江紫芙交谈的时候,她说起离家里多年的二少爷今晚回府,大爷祝常鹿数月前在前线就发来电报,要办场晚宴,以迎二爷,故府上的人今晚有些忙碌。张茹玲声音有几分重:“听说府里的二爷回来了,要热闹一番。”说罢,张茹玲扣下银梳,只简单的理了理耳边的几缕鬓发。
丫鬟引她来到正厅,里面一桌十几人,围着圆桌纷纷举杯对一方敬酒。那是几位着戎装的官爷,携自己的夫人来此。而被他们恭维一番的,是上坐的那两位长相略有相似的男子,祝常鹿褪去一身军装,换了便服坐在众人中间,笑的随意,平添儒雅。而他身旁的男子,一身素色长衫,袖口宽大,握着酒杯。几杯温酒下去,已是面色泛红润,神情柔和,人如玉,意兴阑珊之味。临位坐的一位夫人给他们二兄弟倒满酒,有劝酒之意。祝常鹿挑眉瞧了眼冬言,看他有了几分醉意,于是说道:“家弟不胜酒力,还是我代他喝这杯。”说着,就要去碰他面前的酒杯,却不想祝冬言身子一歪,长袖拂过桌面布巾,酒杯已然到嘴边,他吐字不重,很清晰:“哥哥日理万机,当少饮酒才是。”他一饮而尽,喉结上下蠕动。等他放下杯子时,却看到栏杆边站着的女人,那样一双杏眼,目光澄澈,含着几分不明所以的愁意,淡淡的望着他。祝冬言愣了一下,转头问道:“她怎么会在这?”祝常鹿看了眼外面,才知道他指的是谁,笑道:“可是二弟认识?我的一个朋友,回来路上结识的,邀来府上做客几日。”祝冬言斜坐在椅子上,不知是醉了没有,眼里笑的闪烁:“哥哥真是,巧了啊,她也是我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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