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禾五年,立秋时节,边疆地区的战乱逐渐平息。
“将军,将军,陌羽军此次又大获全胜啦!!”报信的小兵兴奋不已,目光紧紧盯着面前两鬓斑白、面露愁色的苏明泽。
“甚好甚好,不愧是我儿。只是终究还是埋没了他这番才能啊,待来日回京……”苏明泽听闻捷报传来,心中的忧虑也总算放下了一些,沉下心来开始为苏陌做打算。
自从上次噶尔丹诈死,萨克残部卷土重来,苏陌带着部分陌羽军死守兖州。苏陌耗尽毕生所学,足足守住兖州大半年的时日,才终于等来朝廷派下的援军。
月涯(当今圣上)听闻苏陌不仅身处江筠兖州,还在边疆领兵打仗,震怒非常。苏陌犯了欺君罔上之罪,置皇室威严于不顾,他本来是不打算派军支援,想要任其自生自灭的。
谁知,朝中新贵冒死上书皇帝,人人都以为这新贵生死难料。皇帝却一反常态同意了派兵,更是将这新贵纳入麾下,视为左右手。
虽派下援兵,但京城距江筠山高路远,快马加鞭仍需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赶来。苏明泽伤势未愈,苏陌不得不身披铠甲奔赴战场。此战凶险万分,为了牵制住草原“悍匪”萨克部族,苏陌曾多次身受重伤,好在每次都化险为夷,不过却是落下许多毛病。
当时既要防范萨克攻城,又要注意后勤粮草。陌羽军一时大意,误饮被萨克投毒的水,众多将士发热起疹子,纷纷倒下,军医束手无策。江悠悠机缘巧合下拿出临别时姜眠赠予的药丸,又配其所授针法加以施针,这才得以渡过难关。
陌儿啊,这些本不该由你来承受!难道,当初,我真的错了吗?
……
而这次萨克部族被打得溃不成军,仓皇西迁,苏陌自请逐击。奈何,西迁途中萨克发现惠州地方空虚、防务十分薄弱,意图越过颍水攻占惠州。
苏陌联合雍州来了场围魏救赵,这才拼死护下了惠州。
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乌鸦徘徊在尸体旁伺机觅食。
土壤早已染上了红褐色,无尽的雨水也冲刷不净,这些都是杀戮,但这条道路尽头却是和平昌盛
一将成,万骨埋,终是白发送黑发。
脊背挺拔,身躯健壮的男人站在高处,沉稳的脸上渐展笑颜,隔着山海眺望远方,彼时的少年也变得成熟。
“快结束了,我也该回家了。”江泞,两年未见,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
尚书府,揽芳苑
院内的枫叶渐渐染上丝缕枯黄颓败之意,枫叶不可遏止地在这个秋日走向衰老,原本生机勃勃的绿意此刻变得无比凄清。
一阵微风拂过,暖暖的却又像是转瞬即逝的温柔,不经意间就已消弭。抓又抓不住,留也留不住,这样的温柔才更显珍贵,也更加地无情。
“泞儿,我寿命已尽,终是无法继续陪你了。”姜眠此刻比以往显得更加虚弱,身体虚虚垮垮的搭在床榻上,似是想要抬手抚摸儿子,却又因无力而准备放弃。
江泞轻轻扶起母亲渐冷的双手,“不,母亲,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你还要为我主持冠礼,为我赐字呢,你还没见过我的心上人。”江泞低头隐忍悲痛,细细列举着,好像是在自欺欺人。
姜眠艰难抬起手,抚摸着江泞的脸颊,“对啊,我们泞儿长大了,也该举行冠礼了。”慢慢拂去江泞的手,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泞儿,乖,去下边跪着,母亲有事同你交待。”
“好,母亲。”江泞乖乖的走到床边跪下,掩下悲伤,认真的听着母亲的话。
“我与你父亲早就为你择了字。江泞,字锦之,往后务必将月姓铭记于心。另外,记好我接下来的话,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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