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疑事，逢失火

趁着难得一次下山，尤物索性牵着小水儿四下逛逛，也买些日常用具回去。

不知怎的，今日个小水儿似乎格外粘人。先前一同送别池楠时尤物心中便觉得怪，到了此时，疑虑更是只增，不减。就领着小水儿到一家糖水铺子落坐，要了几份招牌，先哄哄孩子，再问也不迟。

小水儿性子乖，等糖水点心上时就闷头坐着，一不闹二不吵，也不东张西望四处瞧。尤物想了想，理了袖子，放柔了声音问他：“小水儿，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

小二恰在此时上了吃食。闻言，小水儿也不敢伸手拿来吃，只是摇头，呆呆地望着他看。尤物接了吃食，叫小二的下去忙，再把这些点心之类尽数推给小水儿，道：“那，是村邻家的孩子欺负了你？”

小水儿仍是摇头。

猜了几番都不对，尤物撑头想了会儿，忽地坐正了，道：“那你且随意唤我声来听听。”

小水儿嘴里还塞了东西，听了，赶忙咽下，张口便唤：“神仙哥哥！”

尤物一拍桌，喜道：“果然如此！从高楼上坠下的小儿！”

…

吃了糖水买了物什，一大一小手牵手顺山路而行。

冬日临尽，春装已置办上。今时不同往日，尤物还要带孩子，东西也采买得多，身后娄子都背满了。小水儿一定要自己帮着提点什么，尤物就从路边讨了个大红的舞狮头娃娃来，让小水儿抱着。

都说孩子对危险事物的预知力更强。尤物拉小水儿聊了一路，也揣测出几分不安来，许是池楠那边的事不好办，但估摸着真出事了，也能再去捞人，不打紧，也是自顾自地乐了一路。

…

尤物温声道：“你那日怎么从那么高的楼上跌下来了呀？小水儿是不是想探出窗子捉鸟玩？”

小水儿把舞狮头娃娃抱得紧，头也半埋进去，声音闷闷的：“不是。是有人在那间屋子说事，我饿，想讨食，无意间听了谈话，他们便要把我丢下去。”

尤物道：“竟有此等事。那小水儿，你还记得，丢你的人长什么样，服装打扮如何？他们聊的，又是何事？”

小水儿想了会儿，才应道：“长相一般，没有神仙哥哥和破烂哥哥好看，年纪也大。衣服看着就贵，绿色和黑色的。他们聊的，有几个我听见了，剩下的不大清楚。有……银子，足够，火药，还有𠄘蒙和谢过了！”

这词每落下一个，尤物脸上的神色便难看一点。话尽了，尤物已是无半分笑意，目里更是凝重。他步子急了些，小水儿腿短，在后面要靠跑来追。尤物便把孩子抱怀里，一路往水也观疾奔而去。

…

寒风拂面，吹得人也清醒了几分。尤物心里急。小水儿虽没将那事听个全，但光凭那几词，也不难猜出这是个走私军火的大案。眼下池家冤雪未平，又叫其撞见这等事，可叹哪。

走得近了，听见村里自发的打更人的呼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声，是越来越实切，听得人心安。尤物走慢了些，却见远处有连天的光亮，将前行的路都照亮了。笑意还未入眸，就闻见焦灼气息，听见有人惊呼：

“着火了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水也观，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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